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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升夸赞着安岁岁花钱的大手笔,却想不到接下来等待他的却是欲哭无泪。

别墅三楼。

昏暗的房间里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壁灯。

男人半倚在沙发上,通过监控观察着前来参加拍卖会的宾客们。

苍白无血色的脸,近乎于死人的青白色。

“主人。”

身后的佣人端着一只白瓷骨盘恭敬地站在身后。

“嗯。”

许久,男人的目光才从屏幕画面中移开。

有意思,那两个小孩,可真有意思。

“出去吧。”

“是。”

等到佣人出去后,男人才起身走到餐桌,掀开覆在碟子上的盖子——

当血红入目,男人那双死气沉沉的眼里才满满涌上一层似活人般的情绪。

-

自从那堆青铜器被安岁岁用两千万拍下后,拍卖会场里宾客们的激情仿佛被带动起来。

接下来那些看上去似乎普普通通叫不上名字的拍品们竞价声也停不下来。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两千五百万。”

“五千万。”

“.......”

拍过两次之后,安岁岁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竞价规律。

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等到别人竞价到了一个临界点时,她直接给出翻倍的价格以压倒性的局势收尾。

而刚才一马当先的杜棉母子俩却似乎有些后劲不足。

陈平升听着那哗哗流出去的报价。

少则几千万,多则上亿。

连续五六件拍品收入囊中时,他再也说不出来那句孩子不会花钱的话了。

花钱学得很快。

甚至有种长江后浪变狂浪的苦涩感。

公司有钱但那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这次出来花的都是他自己能动的钱。

为了这次比赛,他准备了两个亿。

可照现在这个架势,根本不够。

“岁岁,差不多了,接下来咱们的钱得花在刀刃上,看看能不能再拍下两件珍品。”

陈平升脸色没变,但语气却透出了商量的意味。

视线落在气势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姑娘脸上。

只见安岁岁左手攥着竞价手牌,右手攥着小点心,漫不经心地听着拍卖师报价。

“两千万两次。”

就在马上落槌时,安岁岁才晃晃悠悠着小手举起手牌,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扭转局势。

“四千万。”

当拍卖师的话落下,陈平升悬着那颗想要劝说的心也彻底死了。

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为了面子也不能不让孩子买。

手机不在身边,想要查询余额也没办法。

大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陈平升才松了口气。

拍吧!

嗯。

还好他足够努力在赚钱,花个十亿八亿的也不至于破产。

虽然他会安慰自己,但依旧还是感受到了铁公鸡被拔毛的痛苦。

不过很快,陈平升又爽了。

就因为旁边位置上的杜棉被安岁岁这种像是家里开印钞厂的竞价方式气得脸都黑了。

“你们有毛病吗?”

哪有让一个小屁孩那么胡闹的?!

这次他会平白无故花那么多的钱,都是拜这女人所赐。

看她不高兴了,陈平升就高兴了。

“唉,我家岁宝喜欢,我也没办法,花钱哄孩子嘛。”

陈平升摆出谈生意时那老狐狸般圆滑的笑:“沈小少爷要是喜欢,沈太太接下来也可以再多拍点。”

杜棉咬牙:......

沈家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们过来也就只预备了五个亿资金,走的还是公帐。

这对沈氏来说算是一笔投资,但不代表她可以像他们似的,发神经一样的闭着眼竞拍。

见她气得不说话,陈平升故意沉默片刻才又恍然点点头:“沈太太舍不得拍,是因为孩子不是亲生的吗?”

“那倒是,但没关系,我们岁宝是亲生的。”

就在杜棉气得想要拎包掀桌子时,新的拍品再次被展示出来。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我们本场拍卖会最后一件藏品。”

当拍卖师说完这句话后,杜棉才忍下了满腹怒气望向展示台。

只见一颗淡绿色的珠子被端上来。

拳头大小的珠子质感只像是普通的玉石。

个头大,可看上去却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这压轴的东西怎么看起来就是在糊弄我们呢?”

“就是,这样的一只玉球怎么还能拿来拍卖啊?”

“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呢?”

“我们可不是冤大头,后面那位小千金才是,零零总总算起来,已经砸了快九亿了吧?”

“一只破木匣子花了五千万,几尊泥塑花了一个亿,小孩子就是喜欢玩这些东西。”

“唉,这只玉珠子我不打算拍了,几百上千万我可以去买块水头极好的翡翠造着玩了。”

“不知道那位小千金会不会喜欢这种可以放家里滚着玩的小玉球。”

坐在前面的有几人已经开始对拍品兴致缺缺,不过反倒是对安岁岁发出了调侃的言论。

“昊昊,这个怎么样?”

杜棉自己看不上这样品质的玉,但还是征求了沈越昊的意见。

“嗯!妈妈,这个我们一定要拿下!”

感受着里面极阴的气息,沈越昊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都隐约沸腾着。

杜棉不懂这些,但难道看见沈越昊出现平静之外的情绪,也有了种务必拍下的气势。

“岁岁,这个还买吗?”

陈平升看不上,想劝说安岁岁别花冤枉钱了,但看着小姑娘那突然皱巴成一团的小脸,又把到了嗓子眼的话改了口:“你喜欢咱就买,放心,咱家不差钱!”

十个亿都花了,这只玉珠子总不能有傻子花超过千万的价格去竞拍吧?

经过了前面大风大浪数额的刺激,陈平升心态都强了不少。

这千八百万的,他虽然年纪不轻了,但努努力也就赚回来了。

陈平升嘀咕着,安岁岁没吭声。

原来就是这东西臭啊?

好臭啊!

望着玉珠上覆盖着的那层浑浊的污气,安岁岁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就在竞拍钱,别墅大厅里的窗帘统统被拉上。

阳光被遮掩后,大厅陷入一片黑暗。

而就在宾客们都疑惑之时,突然最前方传来一阵惊呼——

“嚯!你们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