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离开之后,径直朝张济的将军府行去。
许褚紧紧跟随。
走不出百步,许褚终还是没能忍住,“主公,我们此时去张济遗孀家中合适吗?”
马强抬了一下眉头,“有何不可?”
许褚一听,也不再说话,只不过行走间靠得更近了些。
昨晚许褚擒住张绣似乎比较轻松,但只有当事人知道,张绣当时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可能有所顾忌、可能是因为刚刚投降还没明白情况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还有可能是没有拿趁手的长枪在手。
总之,如果马强得罪张绣大了,许褚全力也不一定能制住。
但马强却好像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大摇大摆的踏进了寡妇邹氏的大门。
邹氏完全没有想到马强会突然到访。
别说邹氏了,连许褚那么熟悉的人都想不到。
邹氏将马强迎进厅里坐下奉茶,自己却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只露出一张侧脸给马强。
但就这张侧脸,也把邹氏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马强心中不住感叹,这果然是个尤物。
“邹氏不必担心,我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鄙人并未对你起任何歹心。”
马强说的话连许褚都不信。
邹氏也只能盈盈一礼,并不敢言语。
“你并非张济原配吧?”
马强一开口就是什么虎狼之词!
“妾身并非原配,而是妾室。”
邹氏的声音软软糯糯,感觉像是扬州人氏,而非凉州。
古人娶妻那是非常隆重且正式的,妻要尽的责任和义务也是非常重的。
而妾就不一样了,被当作礼物互送、当作货物买卖,只有非常少的可以得到宠爱,而享受到一些人权,但和妻比起来,也不过是下人一般。
邹氏如果是扬州人氏,那可能是战俘或者难民甚至官妓出身,也就绝对不会是妻了。
而且从年龄来看,张济也是四五十岁的人,邹氏却不到三十,也绝不可能是原配。
“你跟张济将军多久了?”
“妾身追随张将军不过五年。”
“五年……可有子嗣?”
“没有。”
邹氏的脸颊已经通红,马强问的问题毕竟还是比较私密的。
“如此,你这下半辈子可就有些无望了。”
“主公!”许褚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邹氏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连忙以袖掩面,微微抽泣。
马强挥挥手,打断许褚的拦阻,“你看……若有年轻将军,勇武无双,又疼惜爱护你,你觉得改从之如何?”
“主公!”许褚大怒,直接暴喝出声。
邹氏也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张济新亡,就算没有守灵,也仍然在守孝期间,就要说改嫁他人,这也太过荒谬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马强与许褚终于走出了张济的府邸,许褚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回正常。
只见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将军全副武装,黑盔黑甲,一身肃杀之气。
马强站定路上,等对方冲来。
战马在十丈远处便已减速停下,马上的将军翻身而下,气冲冲的来到马强身前,只一抱拳。
“主公!为何你来我叔叔遗宅?”
马强一脸戏谑,“怎么?我不能来吗?”
张绣愣在当场。
“倒是张绣你怎么还没有出发?破黄祖可就在你身上,耽误了时辰黄祖有所察觉那就麻烦了。”
马强反客为主,先把张绣批评了一顿。
张绣脸涨得通红,但马强也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主公放心,张绣定不负所托……但是主公,你可还记得答允我之事,功成之日,主公勿要负我!”
马强哈哈大笑,“我来张济府就是为了你而来,你若反因此而误了大事,提头来见!”
马强翻脸冷哼,震得张绣微微一颤。
“主……”
许褚拦在前面,“还不赶紧去执行策略!”
张绣被拦在路中,马强转身离开,许褚也缓缓后退几步之后追上马强,上马离去。
张绣狠狠捏了一下拳头,意味深长的望了张济府一眼,翻身上马,朝城外疾驰而去。
回到计划好的败兵面前,只见一群连老幼病残都算不上的士兵,扛着破破烂烂的旗帜,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张绣心中一阵悲叹。
这些士兵,真的上了战场,一个冲锋都被杀得一干二净。
叹了一口气,张绣还是领着这不足千人的士兵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行了大半日,因为没有粮草辎重,也几乎没有兵器装备,加上不追求阵型,虽然是一队残兵,赶路极快,竟然行了六十多里。
一个斥候模样的人突然从树上跃下,拦住张绣的去路,“来人可是新城张绣将军?”
张绣勒马,定睛一看,对方身穿的正是荆州军的军服。
“正是我!”
“黄将军有令,找到张将军即刻带他前往大营,请张将军跟我来。”
停顿了一下,斥候又问道:“这些就是将军仅剩的部队了吗?”
看到斥候眼中和脸上写满的鄙视,张绣也只能屈辱的点头。
想当年,自己可是率领三万铁骑的将军,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可现在,却成了“败军之将”,必须要投靠别人才能得以生存。
张绣这些个心事全都写到了脸上,那斥候看在眼里,也不再说话。
“后方有一队骑兵杀来!”另一个斥候出现。
地面也同时传来震动。
“是马强的骑兵部队!应该是赵云,我不是他对手。”张绣咬牙切齿。
“张将军速速与我们离开,我们知道一条躲藏的小道。”
斥候也不想丢掉性命,带领张绣快速穿过山岭丛林,不消一个时辰便来到了黄祖的大营所在。
黄祖不愧是一员大将,选择的营地依山傍水,易守难攻,基本功十分扎实。
张绣进入营中,看到荆州士兵个个兵强马壮,精气十足,铠甲鲜明,武器精良,属实都是精兵。
“张绣贤侄!”
黄祖从营中迎了出来,张开双臂,眼中似乎噙有泪花。
上前抱住张绣的胳膊,低头饮泣起来。
“张济兄英年早逝,我本想前来吊唁,谁知听闻益州有异动,我又赶紧回去调集兵马……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