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马岱看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差点又吐了出来。
但是转念一想,没有咽回去,还是吐了出来。
这一次已经没有红色线虫了。
马强心中也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这是蛊术!”樊医师已经返回过来,看到了结果。
“这绝非医术范畴,你就是个江湖术士!”
樊医师说得义正言辞。
其他三名医师也看到了,同样指责华佗,乃是身外方士。
“说不准这线虫便是你种下的!”
更是诬陷华佗。
华佗脸上写满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这个时代的医术根本没办法证明什么。
“元化先生,你是从何诊断出马岱肚中有虫?”
华佗的窘迫马强看在眼里,当然要开口帮他。
“小将军眼底充满血丝,轻易不可见,加上脉象微弱的紊乱,正是腹中有虫之相。”
“脉象中的紊乱就是风寒而已。哼!别为了你的巫蛊寻找借口。”樊医师抓住不放。
要是放了,就说明自己的医术不行。不放不光是证明了自己的医术,还为马强抓到一个会巫蛊之术的游方术士,功劳不浅。
任谁也知道应该选择后者。
“若是如此,樊医师可以再切一次脉,看是否还有那个脉象。”
能切出那么微弱的脉象,这个樊医师的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只可惜眼界不够。
马强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于是继续为华佗出头。
樊医师脸色连续变换,对马强偏袒华佗非常不理解,但事已至此,也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樊医师再一次为马岱切脉,这次已没有上次那么云淡风轻、仙风道骨了。
目光炯炯,樊医师将自己的专注力发挥到了极致,一定要将驳杂脉象当中那一点不同给寻出来。
但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请治老朽之罪……确已无紊乱脉象。”樊医师终于低下了头。
这也就是说,樊医师自己的诊断是错的,至于华佗……
“但军师大人,这游方术士仍不可信,小将军腹中有虫我等均无法断定,他却如此笃定,还以非医术的方法来解决,其中一定有蹊跷!”
马强轻哼一声。
要是自己不是穿越而来,有众多知识,估计也会被蒙骗到,这种腹中长虫的事确实匪夷所思。
“元化先生没有错!”
马强先将定论给下了,这一句,让华佗投来了赞许和感激的目光。
“将军……”
“军师……”
其他医师还想辩解,马强阻住对方,自己娓娓而道:“尔等仔细看看,此虫细若发丝,若不是红色根本无法察觉。”
“若是此虫可产卵,它的卵会有多小。”
马强停了一下,让医师们有思考的时间。
看到众人脸色均有变化后,马强才接着说道:“那么小的虫卵,我们肯定看不见,这个时候喝下有虫卵的水,这虫就会在肚中孵化,成长为虫。”
“我族弟定是不知何时喝到了这带有虫卵的水,所以才有此问题,绝非巫蛊之术。”
“将军英明。”华佗脸色舒缓,躬身行礼。
这是华佗第一次得到了理解和支持,自己云游天下多年,无论是治虫还是看病,遇到理解的已经少之又少,能了解还支持的这真的是第一个。
四个医师脸红低头,羞愧难当。
马强的一番解释,完全说得过去。
“那我们要如何防治这种虫呢?”樊医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
马强看了看华佗,请华佗传授方法。
同时也对樊医师再次肯定,这除了对行脚大夫的歧视之外,还是有一颗医者仁心的。
“此虫只有在瘟疫横行之时才会出现,平日里是无需防范的。若可以,将水煮沸方才饮用就能杀死虫卵了。”
华佗的理解是没错的,但是说到煮水饮用,这就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樊医师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之色。
“唉……”华佗也知道煮水只是一种奢侈,轻叹了一口气,“我这治虫之方可以教授于你,以后也多一个能救人之人。”
樊医师顿时神色飞扬,对华佗感激不尽。
单膝下跪,直接口称师父了。
哈!马强还想挖坑做这件事,没想到这个樊医师还是个性情中人。
“不可,一个方子而已,不能受此大礼。”华佗却摆手拒绝,“樊医师还比我年纪更大,怎可行师徒之礼!”
“学术之道,达者为先,医术也是如此。元化值得此称。”马强一旁煽风点火。
樊医师趁热打铁,直接跪拜了下去,“樊阿向师父请安。”
华佗并不想收徒,但马强帮了自己,受了这么个人情,只有还了。
看到华佗收下徒弟,马强笑逐颜开,瘟疫肆虐,只靠华佗一人还是不够保险。
这樊阿人在扶风,只要学会华佗两成功力,就已经可以成为凉州的保障了,当然要是留下华佗就更好了。
其他三名医师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
马强脸色一凛,怒斥三人,“尔等学艺不精,还恶语伤人,罚十军棍,滚回家去,终身不得再行医。”
三人扑通扑通相继跪下,磕头认罪,无奈马强要帮华佗出气,打和罚都是跑不了的。
樊阿虽然心中不忍,却也没办法,自己已经和三人划清了界限。
“既然元化先生已收高徒,我这扶风郡的瘟疫就仰仗贵师徒了。”马强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能为民请命到此,马强的表现已经折服了华佗。
华佗也深深还礼,“将军大可放心,华佗一日不平瘟疫,一日不离开扶风。”
得到承诺,马强让卫兵将华佗的任命告诉田麓,这才带着马岱开心的走了。
“四哥,这华佗治好了我的病,我要好好的感谢他。”
马岱此时人也不晕了,也不困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马强拍了拍马岱的肩膀,“不如你在扶风多待几天,等瘟疫退散了再回天水。”
马岱听这话,马强是想要提前回去,心中着急,“四哥,我想跟你一起回去。”
“此番出来,你已得到锻炼,如果继续锻炼下去,会成为我马家的一大助力,马岱,你要在四哥的羽翼之下变得软弱,还是自己学会乘风破浪?”
马强期待的望着马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