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竹漪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骂道:
“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你!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一次次因为那小贱人对我大呼小叫,简直是无可救药!”
傅宴洲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乔竹漪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大声呵斥道:“你觉得自己没有错,觉得那个女人千般好万般好,那你就去找她啊!何必再来找我这个老太婆呢!”
说完,乔竹漪猛地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傅宴洲那张令她心碎的脸。
傅宴洲心痛得无法呼吸,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
他快步走到乔竹漪面前,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伸出手紧紧拉住乔竹漪的手,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妈,只要您能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听您的话,再也不会违背您的意愿了。”
乔竹漪冷笑一声,脸上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她用力甩开傅宴洲的手,冷笑道:“哼,听我的话?我的话就是让你跟那个小贱人永永远远的分开!”
傅宴洲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分开?说到底您就是不愿意成全我吗……”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妈……我爱她,不管外面怎么议论我,不管她出身如何,我就是爱她,过去现在未来,我都会永永远远爱她,求你了……”
傅宴洲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乔竹漪转过身站在一旁,不愿看着他这一幕。
突然。
“扑通”一声。
一阵声响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乔竹漪听到声响,心中一紧,她迅速转过头去看。
只见傅宴洲跪在她面前,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的膝盖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乔竹漪惊呆了,她的心跳瞬间加快,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傅宴洲。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愤怒,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傅宴洲!为了个女人跟我下跪,你真是出息了!!”
乔竹漪发出一声怒吼,双手紧紧抓住傅宴洲的肩膀,似乎想要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
然而,傅宴洲却固执地跪在那里,不肯起身。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痛苦,直直地望着乔竹漪:
“妈,从小到大,你总是要掌控一切,你逼迫我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告诉我喜怒不能形于色,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渴望能够自由地欢笑、哭泣,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肆意人生,而不是每天都戴上一副虚假的面具。”
傅宴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痛楚。
乔竹漪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儿子,内心被刺痛得难以忍受。
她慢慢地松开手,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站起身子。
乔竹漪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傅宴洲,眼中闪烁着泪光:
“你是普通人吗!?你看看外面,你知道有多少人依赖傅氏生存吗!?如果没有我的精心培养,你怎么可能年纪轻轻18岁就成功接手傅氏,并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如今,你竟然开始埋怨我对你的培养,认为这导致了你不快乐!\"
“妈,我知道您为我倾注了无数心血,但我对沈若凝的爱真挚深沉,我无法割舍这份感情,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而去。”
“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失去你,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为什么不能为我退一步……”
乔竹漪双臂交叉于胸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着脚下苦苦哀求的傅宴洲。
眼眸之中闪烁着熊熊怒火以及深深的绝望之情。
她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声呵斥道:“那你深爱着的那小贱人沈若凝,她有丝毫退步之意吗?!”
“倘若她真心爱你,就不会一次次逼你和我反目成仇,更不会又跟周时初又跟你又跟陆瑾之。”
“更不会在你命悬一线之际,远走高飞出国,更不会和陆瑾之在一起后,就生了孩子,丝毫不懂得自爱自重。”
“我的傻儿子!她根本就不爱你,你醒醒吧!!”
傅宴洲依旧笔直地跪着,身躯微微颤抖着。
他那双原本有力的手掌此刻却绵软无力地耷拉在身侧。
终于,他缓缓抬起那张憔悴不堪的面庞,目光凄楚地望向乔竹漪。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她爱自己的证据。
顿时,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人爱我……”
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眼尾猩红得吓人,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所有人都只想看到那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他。
外面的人畏他、敬他、怕他,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阿谀奉承。
身边的人瞒他、骗他、推开他,只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人。
脆弱的他没有一个人心疼。
他缓缓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的眼眸滴落,泪水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痛苦与委屈。
泪珠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瞬间晕开,就像他破碎的心。
压抑的呜咽声从他的喉咙深处传来。
他的脊背弯曲着,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垮。
乔竹漪看着这样的傅宴洲,心中虽然有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她转过身,狠心不再看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是不会跟贱人道歉的,更何况还是个死不足惜的死人!”
傅宴洲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被世界遗弃的雕塑。
手掌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缓缓用尽全力狠狠地握成了拳头。
指关节处由于过度的发力而凸显出突兀的骨节。
苍白而修长的指节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皮肤。
他微微弯曲的身躯,无意识地压迫着身上的伤口。
刚刚有了些许愈合迹象的伤口,在这压迫之下,再度被无情地撕裂开来。
尖锐的疼痛犹如密集的细针,一阵阵地刺入他的神经。
每一次的刺痛都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从额头不断地渗出,汇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沿着脸颊滑落。
然而,他却紧咬着牙关,那紧抿的嘴唇没有丝毫的放松。
其中的倔强和坚韧丝毫不减。
他吞下了一切苦楚,不让痛苦的呻吟声从口中逃出。
只是紧闭双眼,眉头紧蹙,仿佛在与这无尽的疼痛进行着一场残酷的角力。
尽管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他依旧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他就那样,一个人孤独地对抗着身体上与心灵上的双重剧痛,展现出令人心疼的坚强。
乔竹漪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劝慰道:“儿子,想清楚就起来,别傻乎乎的,只知道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