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涨红着脸,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大声说道:“不好不好!我才不接受你的道歉呢!我也不愿意跟你做好朋友,你就是个大坏蛋!”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和愤怒,双脚在被子下面不停地蹬着。
小手上扎着输液的针头,却依旧忍不住晃动着小手。
傅宴洲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眉头紧紧皱起,“小鬼别乱动,碰到针头了!”
安安被傅宴洲的吼声吓了一跳,眼睛里瞬间蓄起了泪水,小嘴委屈地一撇,停下了动作。
傅宴洲看着安安可怜巴巴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怕了你了,我走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傅宴洲刚离开不久,吴阿姨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满脸关切地快步走到病床前,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圈安安。
眼神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安安没事吧?”
安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但坚定地说:“没事。”
吴阿姨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脸上的紧张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安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鼓起勇气一般。
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深深的忧虑。
小声地问道:“吴阿姨,妈咪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
吴阿姨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眼睛瞬间睁大,连忙问道:“安安怎么知道的啊?”
安安低下头,小手揪着被子的一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自己看出来的,但是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想让妈咪知道我知道这个事,我怕妈咪伤心。”
吴阿姨心疼地握住安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感慨地说:“安安真细心,这么小的细节都被安安发现了,太聪明了。”
安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吴阿姨,我看到妈咪有时候走路会磕磕绊绊,拿东西也会摸不准位置”
吴阿姨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同情和无奈,说:“没关系的,我们安安要快点好起来,才能照顾妈咪。”
安安咬了咬嘴唇,小拳头紧紧握起,说:“吴阿姨,我要快点好起来,我要帮妈咪做很多很多事情。”
吴阿姨看着安安懂事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说:“好孩子。”
——
傅宴洲怀揣着满心满肺的落寞情绪。
缓缓地、一步一步地从安安所在的那间病房之中,慢慢地踱步走了出来。
就在他刚刚踏出病房门的那一瞬间。
蓦然之间,一个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
“傅总。”只见宋书瑞迈着极为匆忙的步履,急匆匆地快速走到了他的跟前,神色之间满是极其恭敬的意味。
接着,便开口说道,“夫人唤您过去。”
傅宴洲听闻此言,那如剑般英挺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回应道:“知道了。”
紧接着,他下意识地回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身后病房里的安安。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朝着乔竹漪所在的病房稳稳地走去。
当他终于抵达乔竹漪的病房时,入眼所见的便是凌婉瑜正对着乔竹漪嘤嘤地抽泣着。
凌婉瑜听到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传来,赶忙抬起头来。
当她瞧见傅宴洲走进来时,她那梨花带雨的面庞上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随后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迎向傅宴洲。
满脸委屈地说道:“阿宴,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傅宴洲望着眼前这个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的女人,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烦躁与厌恶之情。
傅宴洲那俊朗无比的面庞之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被一层冰冷如寒霜般的面具给牢牢地覆盖住。
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他冷漠地将凌婉瑜试图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放下,那动作就好似在丢弃一件毫无价值、微不足道的物品一般。
随后,他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乔竹漪的病床旁边。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宛如一只黑豹,充满了力量与神秘的气息。
他在床边缓缓地坐下,双腿自然而又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高贵且自信的独特气质。
他的眼神冷若冰霜,目光却始终紧紧地停留在乔竹漪的身上。
乔竹漪望着傅宴洲,轻柔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儿子,你怎么样了?你看婉瑜都哭成这样了,你先快哄哄她。”
傅宴洲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独特的嗓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乔竹漪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凌婉瑜。
只见凌婉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那慌乱的神色只是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但乔竹漪毕竟是久经世故之人,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
乔竹漪不禁皱起眉头,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同时,她也意识到今天的傅宴洲有些不同寻常。
他的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硬,仿佛已经洞察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似乎不再是那个能够任由她随意掌控、随意摆布的儿子了。
傅宴洲的声音再度传来,那声音中依旧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有要说的吗?”
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接着说道,“十分钟,我想听一听你们的狡辩之词。”
乔竹漪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出声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想起来了,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一些事情,不过那都是为了你好。”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努力强装出镇定的模样。
乔竹漪轻轻继续说道:“那些并不重要的过去,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想起来,更不用说这三年来,你和婉瑜发展得如此之好,不是吗?”
此时的傅宴洲,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那眼神更加冰冷了几分。
而乔竹漪则继续说着:“儿子,你要知道,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些过去的事情,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和烦恼,何必再去揭开那道伤疤呢?你现在有婉瑜,你们可以好好地生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