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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

康熙见胤礽半点没有认识到自己错了和关心他的意思,气得心情郁结。

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下令把索额图监禁到死后,带人去了塞外。

胤礽得知康熙的命令,像康熙生他气一样,也生了康熙的一场气。

他就不明白了,皇阿玛跟索额图计较什么?

胤禩这个人精倒是看得很明白。

不过。

不煽风点火就算他善良了,他才不会好心地告诉胤礽个中缘由。

六月初。

恭亲王常宁薨,康熙传信命诸位阿哥前去吊唁。

六月底。

裕亲王福全薨,康熙日夜兼程地往京城赶。

七月初。

康熙站在裕亲王的棺椁前,痛哭流涕。

皇考子嗣不多,带上他也就三人活到现在。

可如今哥哥弟弟都去了。

太子不孝顺他,儿子们也不关心他。

康熙越哭越觉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胤礽在梁九功的暗示下,走到康熙跟前,低声劝慰道:

“皇阿玛,皇伯在天有灵,定不愿看您如此悲痛,您保重身子要紧啊。”

康熙透过眼泪看了胤礽一眼后,哭得更厉害了。

胤礽见状,低着头尴尬地站在原地。

皇阿玛真是老了啊。

身为皇上,竟然当着臣子的面失声痛哭,真是不合礼数。

康熙不知道胤礽心里的想法,不然他非得气晕厥不可。

他抹着眼泪又哭了片刻后,才在太子和朝臣们的再三请求下,回了宫。

七月中旬。

山东因大雨致灾,康熙派人去赈灾。

七月底。

为了维护边塞地区的统治以及释放心里的憋闷,康熙再次出京巡幸塞外。

留京监国的胤礽因对康熙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开始在康熙看不见的角落,由着性子肆意妄为。

清水县。

林棠低眸看着动了两下的肚子,好奇地伸手摸了摸。

她等了半晌没等到里面再传来动静后,便把手放下了。

以往她在宫里,见康熙的儿女一个接一个地生出来时,还以为生孩子这事不难呢。

可当她怀孕后,林棠才觉得孕育孩子这事比种地和做生意难多了。

不说四五月里,她吃什么吐什么的难受。

只说如今整日都睡不醒的困乏,便足够让她苦恼了。

想到这,林棠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片刻后。

敦多布多尔济提着膳盒,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他先悄声地把膳食摆好,后又走到床榻前,俯身亲了亲林棠的额头,轻声喊道:

“公主,该用膳了。”

“嗯……”

林棠无意识地应了声后,翻过身背对着敦多布多尔济。

敦多布多尔济既心疼又好笑地把林棠从被褥里捞出来,抱到怀里。

“公主,我喂您用膳吧。”

林棠没精打采地回了个好字。

眼下她已经不是那个嫌喂饭肉麻的公主了,她只是个想把孩子赶紧生出来的额吉。

敦多布多尔济把枕头垫在林棠腰后,让她靠坐在床上,随后又手脚麻利地给林棠喂了饭。

林棠眯着眼睛吃完,倒头便睡。

她知道这样可能不利于生产,但她暂时还是想多睡几日。

等她实在是厌烦吃了便睡,睡醒便吃的日子,她再起来走动走动。

敦多布多尔济把膳盒收好,递给外面的麦田后,进屋把鞋和外衣脱了,爬上床榻抱着林棠,陪她一起睡。

他知道自己体会不了公主十分之一的难受,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跟公主做同样事。

八月。

许是因林棠睡够了,她不似七月那般困乏了。

敦多布多尔济知道这个消息后,悄悄开心了好几日。

倒不是他不喜欢公主睡觉,只是戴季说公主睡多了,很有可能不利于生产。

敦多布多尔济最初还因为这句话,连着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九月。

敦多布多尔济正牵着林棠的手在田间看百姓们丰收的场景时,巴图从土兀剌河的方向飞回来了。

敦多布多尔济瞧见巴图爪子上红色竹筒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口哨吹了两声,巴图乖乖地把竹筒递给敦多布多尔济。

林棠松开敦多布多尔济的手,示意他快看信。

敦多布多尔济瞄了眼林棠的手,忐忑不安地把心从竹筒里倒出来。

林棠等他看完,关心地问道:

“欧沃怎么样了?”

“欧沃……”

敦多布多尔济歉疚地看着林棠,艰难地开口道:

“欧沃病重昏迷,伊吉让我尽快回去。”

“那你赶紧走吧。”

说着,林棠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回走。

“公主,对不起。”

敦多布多尔济走到林棠面前,满眼愧疚地道:

“您有孕在身,我却不能陪您了……”

“你是不回来了吗?”

林棠挑了挑眉,故意逗他:

“怎么,孩子还没出生,额附日后便不要我们了啊?”

“公主,我只怕您不要我。”

敦多布多尔济眼里闪过泪光,他弯腰抱住林棠,声音嘶哑地道:

“公主,我欠你的太多了。”

“额附,你别太过分啊。”

林棠安抚地拍了拍敦多布多尔济的背,板着脸道:

“你都要走了,难不成还要我哄你?”

“公主不用哄我。”

敦多布多尔济虔诚地吻了吻林棠的眉眼,道:

“是我该哄公主。”

“我也不用哄。”

林棠拉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你等着哄孩子吧。”

“好。”

敦多布多尔济低眸看了眼林棠的肚子,毫不犹豫地应了声。

林棠笑了下,伸手推了推敦多布多尔济,催促道:

“你过会儿便走吧。”

“……好。”

敦多布多尔济眉间染上几分不舍,牵着林棠缓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