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熙宗给他用了最好的灵药和疗伤的功法温养身体,但是沈乐言的经脉、灵根都受损严重,并不是这么快就能恢复好的。
他现在可以正常下床走动,只是暂时还不能动用灵力。
每每他要出门,陈靖或者清漓总会陪着他一起,还有外门一些相熟的师兄师姐,好像怕他在云熙宗半路栽一跤似的。
“真的不用这么小心。”沈乐言在陈靖第99次扶他下阶梯的时候半是好笑半是无奈道,“我只是暂时用不了灵力,又不是残废了,不至于连自己走路都走不了。”
“我不管,反正我师父要求我必须寸步不离地照顾好你。”
沈乐言莞尔:“大师兄好像越来越忙了……”
这几天他见到郑子珩的时候对方不是在批阅宗门事务,就是在跟长老们商议事情,有一天晚上睡觉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给他盖被子,抬眼一看是郑子珩,对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叫他安心休息,然后好像又有人找,很快就离开了。
“宗门的事情多,都是师父在处理,肯定忙啊。”陈靖答。
“也是。”
“你都走了一上午了,要不要休息休息?”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再休息下去四肢都生锈了。再说了,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我,我就算半路晕倒了也有人把我抬回去。”
他们走下了鸣蝉阁,来到外门。
现在正是授课的时辰,街上都没有什么人,阵阵书声从学舍里传出来。
“陈靖,你还记得我俩以前逃课的时候被教习罚站吗?”
感觉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这里的景物又都没有改变。
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正在被教习点名背书的两个弟子,他们脸上窘迫紧张的样子一如他们曾经。
沈乐言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不知怎么的,有一种特别想见到师父的急迫感。
他垂下眼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陈靖,我师父在哪里闭关?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出关?”
陈靖愣了一下:“……陆宗主,闭关,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我等会回去问大师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闭关嘛,长则百年,短则数月,哪有这么快就能出关的。”
“我知道。”沈乐言正色道,“我只是想去见师父一面,隔着阵法看一眼也行,不会打扰他闭关的。”
陈靖干巴巴地:“哦……”
他们在外门的酒楼吃了顿饭,沈乐言还看到了自己当初搞出来的报纸,已经办到不知道第几版了。
沈乐言吃得不是很香,陈靖更是食不知味,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就又返回了鸣蝉阁。
沈乐言跑去大师兄的止水阁,郑子珩正在里头跟言狮长老商讨独角兽的养殖,沈乐言乖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言狮长老出来,才行了个礼想要走进去。
走进去的时候,他感觉言狮长老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说不清的怜爱。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
郑子珩从桌案后面起身,走到他身边,温声:“今天出去了这么久,可有觉得不舒服?我叫人把灵药送来。”
沈乐言摇了摇头:“我没觉得累。大师兄,我是想问问,师父在哪里闭关?师父给我留的信我看了,虽然指点了我日后该如何修炼,还说等他出关让我给他准备点好吃的,可都没有提他到底在哪里闭关。”
郑子珩缓缓攥紧了手:“小师弟心情不好。”
“嗯……倒也没有,只是想去看师父一眼。”
“这些日子魂不守舍,就是在想这个?”
【我有魂不守舍吗?】
少年微有些茫然地抬头。
“跟我来吧。”郑子珩眼底翻涌过复杂的情绪,“但师父闭关,不可打扰。”
“我明白的,我就看看,不说话。”
郑子珩带他离开了云熙宗,走之前吩咐陈靖照料宗门里的事务。
陈靖一下子成了社畜,好像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临别前陪他喝了一顿酒。
郑子珩一路御剑带着他,来到了湖城。
湖城的百姓在一个月前的惊变之中几乎死尽,不过后来九公主安排了一些外城人迁到这里,免税五十年。
如今湖城倒也恢复了一些热闹与繁华。
至少看不出三皇子和偿愿仙肆虐过的痕迹了。
“师父怎么把闭关的地方选在湖城了?”沈乐言有些不解,“这里离云熙宗那么远。”
“是有点远。”
他们来到湖城城郊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沈乐言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一丝阵法的波动。
是很熟悉的,师父的灵力。
无需破阵,阵法已经自动将他放了进去。
郑子珩在阵外对他说:“去吧,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