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禄的心跳愈发急促。白夏神色如常,步伐沉稳地走上前去,微笑着和毓庆宫的守门太监低声交谈了几句。
守门太监听后,只是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玛禄,并未有丝毫的怀疑,便挥挥手,放她们进去了。
这也是有缘由的,太子曾下过令,只要是从永和宫来的人,一律无条件放行。时日一久,这守门太监和其他守卫们都已习惯,见是永和宫的人,便不会多做阻拦。
玛禄微微松了口气,跟着白夏走进毓庆宫。一踏入宫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太子平日里龙涎香的味道。
她和太子往来多,但自己很少来毓庆宫,所以并不怎么熟悉路,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龙涎香味让她觉得略安了些心。
白夏在前面引路,两人穿过庭院,朝着太子所在的书房走去。
她们走到门口后站定,白夏轻声通报:“太子殿下,永和宫娘娘派人来给您送些吃食。”
里面传来太子清朗的声音:“宣。”
然后是陈心的通报声。
玛禄端着牡丹燕菜,低着头,跟着白夏缓缓走进屋内。
玛禄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屋内的光线非常明亮,还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虚尘。
玛禄突然有些不敢抬头,听着太子询问白夏:“德娘娘最近如何?”
白夏恭敬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德娘娘一切安好,只是时常挂念殿下,听闻殿下近日忙于政务,特命奴婢送来这道牡丹燕菜,希望殿下能保重身体。”
太子哼了一声:“每每你都这样说,帮她打掩护。可她从不来看孤。”
白夏心说,太子殿下您今日可踢到铁板了,娘娘就在身边听着您埋怨她呢。
玛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抬头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似有所感,察觉到了玛禄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白夏旁边的 “小宫女” 身上时,心中大惊,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是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宫女,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她怎会如此大胆?竟敢这般乔装前来!太子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无奈。
慌乱之中,太子心头涌上一丝甜蜜,又有些羞涩。完了完了,刚刚说她,被她听见了。
不过,太子毕竟是经过诸多风浪之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陈心,你先退下吧。孤有事情要单独询问白夏姑姑。”
他的目光尽量避开玛禄,生怕眼神交汇的瞬间,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镇定便会再次土崩瓦解。
陈心领命退下后,屋内只剩下太子、玛禄和白夏三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太子一下又开始怨起白夏来,姑姑也太不懂事了,这种时候难道还不明白应该主动离开吗?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趣。
白夏心里也是纠结啊。她知道自己该走了,给太子和娘娘留出独处的空间,可太子殿下找的理由是要询问自己事情。
君命如天,她又怎敢擅自离去?外头陈心还守着呢,出去也露馅了。
太子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白夏姑姑,你先去门口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偷听。”
白夏如蒙大赦,急忙屈膝行礼,恭声应道:“是,殿下。” 然后快步走到门口,背对着屋内,暗自松了口气。
玛禄眼尖地瞧见太子那红得如同滴血般的耳朵,心中暗觉好笑,刚刚的紧张情绪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她一下找回了几分往日应对太子的自信与从容,理直气壮地站直了身子,显露出自己傲人的身段,又莲步轻移、身姿摇曳至太子跟前,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太子,娇滴滴地说说道:“重呢。”
太子闻言,赶忙伸手接过食盒,可没想到玛禄却没有把食盒给他,反而借机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去里边儿说话。”
太子被玛禄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仿若置身于云雾之中,晕头转向。
但他并未挣脱,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一只手反握住玛禄的手,另一只手则接过食盒,拉着玛禄朝着书房里头走去。
那里有一个放书的隔间,静谧而隐蔽,是个小情人谈话的好去处。
两人走进隔间,这里四周皆是书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太子将食盒轻轻放在书架上空出来的地方,转头看向玛禄,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羞涩:“你怎么来了,还。。。还穿成这样。”
玛禄看着太子那羞涩又带着些许担心的眼神,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整个人贴了上去。
她虽然人娇小,但高大的太子丝毫不敢造次,只能一退再退,紧紧贴着书架动弹不得,任由玛禄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
“怎么,不喜欢?我若不如此,怎能听到太子殿下的真心话呢?”
太子的脸更红了,他有些局促不安地将头扭向一侧,不敢与玛禄对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你多来看看我。”
玛禄此时眼里只有他羞涩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抚摸着太子的脸庞,心中满是爱意与宠溺:“我不来,你埋怨我。如今我来了,你又问我为何而来,好生没道理。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呢?”
太子感受到玛禄手上的温度,身体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悸动,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若是在陈心、白夏这些侍从面前,太子或许还能凭借着身为储君的威严与自持保持镇定,维持住那副波澜不惊的表象。
又或者,若是在书房的外间,玛禄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许他还能勉强稳住心神。
可这些如果都不存在,在这样幽静安全的空间里,她就那样柔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微微抬头,用含情脉脉又略带委屈的眼神望着自己,询问自己要她怎么做才满意。
他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满意。
两个人亲上的这一刻,玛禄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今天自己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她想太子了。
很快,她便沉溺在太子缠绵又带些侵略性的亲吻中,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太子的脖颈。这个吻,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所酿的蜜,却又因两人特殊的身份而显得禁忌无比,如同在悬崖边盛开的曼陀罗。
甜蜜又禁忌,美丽而危险,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致命诱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缓缓分开,彼此的眼中都带着一丝迷离和意犹未尽,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怎么办,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