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恩觉得韩锡有点过度解读了,她没多放在心上,将注意力放在封西宁身上。
代恩百无聊赖地点着桌面:“封西宁才最可疑,肆字楼集会时,爆出柯温使用毒,他们应该是加速柯温自杀的主导者。”
此话一出,韩锡才将目光放在端着坐姿的封西宁身上,紧锁着眉沉声:“这个人我在哥潭音乐节见过,他的姐姐正是沈熏的女友,之前挺正常,现在听说他要振兴封约…完全就是从友军变成敌。”
代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他:“韩冰的母亲已经取代乔夫人地位了吗?”
韩锡冷哼:“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代恩下意识松气:“你跟沈熏有交情,按理说沈千橙跟封西宁都不该对你产生敌意。”
韩锡,“并不是绝对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
代恩悄声附和:“也对……”
她难得娴静,韩锡忍不住多盯了一眼,“你怎么不提我删了荆孝宜?”
代恩被他急转的话题搞破防了:“我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何必找不快?”
韩锡枕着头,端详着她敢怒的表情,削薄的唇微抿,苛薄的笑意让人觉得他根本没多在意。
尤其是他目睹了荆孝宜的软肋,便知道这场竞争毫无悬念。
事实上,代恩懒得看他,因为他一言一行都像有攻击性,多看一眼都会有种当猎物的错觉。
……
漫长的课程结束后,韩锡准备拉着代恩走出教室,结果被前桌回头的任冬看出了端倪。
“韩锡!你带了高中生来这堂课?你真以为校规没效力吗?”
韩锡整理了番袖口,不屑回眸,垂眼凝着前排位置:“有你们任家支持怎么会没有效力,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么?
曹家地位落后的时候正是你们任家崛起的时候,敢说骁鸿不是你的提线木偶吗?”
任冬看似一无所知,韩锡为了让代恩尽快察觉可疑点,继续挑拨:“还记得天工城飙车的时候吗?你是事先联系了代恩还是一路跟踪她,你心知肚明吧?你以为你打个远光灯我就认不出你?”
代恩后知后觉:“你的意思是,当时任冬来过我绑架现场?!”
路人学生嗅到八卦的气息,瞬间将几人围住了:“难道有反转?!”
任冬喉咙滚了滚,在忐忑中很快反应过来:“我只是根据警方调查方向跟了过去,撞到你跟代恩搂抱难道我还要跟你打招呼吗?更何况,这跟我支持校方有什么关联吗?可笑,一点逻辑都没有。”
韩锡轻轻摇头:“当然有关联,突出你在装。包括你的最新帖子,都有立深情人设的痕迹,实际的你跟本就不在意代恩到底跟谁交往。”
要是真在意本人,何必在能接回代恩的时候选择无视?事后还要撒谎说是因为公司忙。
自始至终,任冬都没喜欢过代恩,接受也只是因为自家的未来,仅此而已。
韩锡借课余人散,撇清任冬跟代恩的关系:“你们只是长辈撮合罢了,哪有男女朋友关系一说?代恩承认了吗?你说你被戴绿帽子,事实上只是荆孝宜戴任瑾帽子。代恩关心一个残障人士被解读成私会。”
代恩略有点迷惑,他不明白韩锡为什么要这么说。
韩锡洗清代恩的同时,不仅能解释之前的关系,还能铺垫往后的走向。
他拒绝所有人都肯定代恩跟荆孝宜的关系,所以他有必要先斩后奏。
果不其然,贵圈的其他人现身说法:“真是韩锡啊?!差点没反应过来,我记得你们之前就是情侣关系,还以为是炒作,没想到今天还能走在一起。”
代恩本想否定韩锡的话,但眼下要是拒绝,韩锡指不定又要演一场戏,让路人觉得代恩是渣女……
为了口碑,代恩只能小幅度点头承认。
见代恩妥协,韩锡心满意足地开始下一步…“任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任冬轻嘁:“我已经让我爸取消娃娃亲了,接下来随便你们,我没闲心陪你们玩。”
他携着书本,从前门坦然走出。
“贵圈真乱,这代恩什么来头啊?几个大佬都围绕她诶。”旁人悄声交头接耳,开始产出更多话题。
此刻的代恩已经神迷意乱了,摆在她眼前的分明是名声跟荆孝宜,哪个更重要。
而代恩在情急之下选择了名声。
不远处的靳微雨简单地跟韩锡打了个招呼:“韩少。”
韩锡瞥了她一眼,没作回应,拉着代恩走出了教室。
靳微雨短暂失神后,被身后的封西宁碰了下肩,他带着调侃意味:“这么一看你当初果然没撒谎,你跟韩锡是有恩怨的。”
靳微雨冷隽地拍了拍自己肩,高傲又不失风度:“不是有恩怨,是我的异常被他察觉了。”
封西宁饶有趣味地摸索着下巴:“他总不会知道w公司在计划收购韩G吧?”
靳微雨抱着手臂,眼神坚肯:“他不会轻易知道的。因为他的重心还是在任家身上……”
封西宁罕见地陷入疑虑:“韩锡死里逃生居然还执着一个人,有点难解,任冬更是让我费解,不管是口碑还是业务能力都出名出色,但他却很少跟我们这群资本后代交流。”
靳微雨也觉得任冬反而是最难搞的人:“别小看任冬,他留学归来,什么人没见过?说不定跟老董们打交道呢。
都在说他喜欢庄荣,我反正是不信的,说不定还是个幌子。”
她回忆起任冬因为项链掐自己脖子的时候,那真实而火辣的触感再度让她怀疑任冬不是好惹的料。
她摸了摸自己修长的脖子,感慨:“真就是一群琢磨不透的人啊。”
封西宁预感到之后的学校将会很热闹……
另一边,任冬在学堂阳台漫着步,看似慵懒实则坚定而稳健,离开人多的区域后,他将双臂垂放在栏杆边,幽幽地望向远处,
他在悻悻地感慨别人不会轻易挖掘到自己真面目。
他纯洁的人格问他心中的小恶魔:“你每天都在约束自己不累吗?为什么不真心待别人?”
他内心的小恶魔回答:“肩上有一整个家,容纳了一个家,没有胸怀再容纳别的东西……”
纯粹的人格反驳恶魔:“谎言终有被揭穿的那天,不如放弃父亲,全身心保护母亲,给自己留个退路。”
小恶魔拒绝:“不!那个组织不会放过妈妈的,谁也不能得逞!谁也不能!”
落日余晖映在任冬线条流畅的脸廓上,整张无温的脸成了暖色调盘,美妙、朦胧。
另一边,代恩被韩锡一路拽到中心广场,她挣脱掉他的手停歇:“你真混蛋!让我做那种选择……”
韩锡被骂得忍俊不禁:“可你终究还是为前途着想了,这不是正常选择吗?
难不成你在懊恼?你承认你也喜欢荆孝宜跟拿自己脸皮舔着他有什么区别?”
代恩不想再看他那张蛊惑的脸,她撑起身,快速脱了身,独自跑了好久。
韩锡望着她一蹶不振的身影,在心中盘算起来:要是E南扶她,那就收购,让荆孝宜一点价值都表现不出来。
夜幕,七点,雨势彻底消失。
代恩在迁径楼边打转,等了一阵才被秦广发现。
“代姑娘!快进来吧。”
代恩推开铁门,朝里面奔走,寻找着荆孝宜的身影:“荆孝宜?”
秦广走在前面引着:“他出去找你的时候,碰到了韩锡,被他威胁了我才让荆孝宜回来了,你没事吧?”
代恩眼神略有闪躲:“我实在没想到韩锡还有那个打算…之前明明跟他撕破脸了,结果还来管我。”
她双手捂唇,重重打了一喷嚏。
卧室里的荆孝宜闻声,撬开了门把手,推门而望,目光比代恩都不坚定。
但该问候的他还是问了:“你衣服这么潮,怎么不换衣服?”
代恩抱着手臂:“都湿了。”
荆孝宜脚步一轻一重地走近她,脱下自己外套:“对不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锡把你带走,我这废掉的左腿到关键时刻,一点用都管不上。”
代恩沉下心来,一手接过他的外套,然后猝不及防地倒进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