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看了陈然一会儿，没有说什么，随后抓身走进一间屋子，出来时手中便拿着一把雪白银刀。
“素问！”陈然有些惊讶。
之前他在京都几乎死亡时，弄丢了陆凌留下来的素问，本还想着要去京都寻找，没想到居然在姚瑶这里。
“杜司长知道你没事了就会来找我，所以很久之前就把素问交给我了，顺便让我对你说一声抱歉，他是没办法才选择这样的……”姚瑶有些疑惑，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他还说，如果你依然对他的见死不救感到愤怒，可以拿这把刀，去京都杀他，他绝不还手。”
陈然微微眯眼，接过素问，神色阴晴不定。
当然，他怎么可能不恨杜觉。
陈然家破人亡，他见死不救隔岸观火就罢了，居然还推波助澜。
但试问，要不是杜觉暗里明里的手段，狠辣果断的决断，华夏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定。
若天道压制没有消散，整个华夏此刻，早就沦为了半神妖神的领地，人族危在旦夕，沦为奴隶。
乱世之中，或许真的需要这样领袖，华夏才能有片刻喘息。
但这不妨碍陈然找他算账。
……
傍晚时分，陈然按照黎明所画的地图，进入了爱咯山。
没错，只有他一个人。
南方战场，明天才会对哀牢山发动决战。
这是陈然的提议，由他先进山斩杀最难对付的相柳，否则序列真神的战斗，造成的波及不知道有多恐怖，许多人会因此丧生。
但若是他一人进山就不一样了，造成的余波威能，还能击杀哀牢山中不少的敌人，一举两得。
至于输……
陈然没想过，也不需要想。
幽暗阴森的原始森林之中，绝对算的上是天下阴气最重的地方，漆黑一片如墨，无处不透露着危险诡异，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陈然已经走了很久，完全深入山中，序列真神的神体之下，毒瘴不可近身，与他第一次来时的小心翼翼玩去哪不同，大步向前，无所顾忌。
这边是来自实力的自信。
走到一处视线开阔之地，陈然冷漠扫了一眼，微微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素问凛然出鞘。
一道千丈百芒，在黑夜之中一闪而逝，发出无比清脆的颤鸣，掠过虚空，在月光之下，寒光肆意，宛若一道照亮白昼的闪电。
轰——
哀牢山某处深山，被一分为二，妖气尽散，无数隐藏在暗中的妖众，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化作齑粉。
下一刻，一只恐怖的巨大黑影，遮蔽月光天际，八只闪烁着各色邪光的阴暗眸子，在黑暗中宛如灯笼，哀牢山中顿时出现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怖妖气。
“陈然，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闯到哀牢山来。”显化出本体的妖神「相柳」，那个眸光猩红的头颅讥讽笑道。
面对山岳般大小的巨大八头怪物，还有它一只没有头颅的脖子不停舞动，陈然冷冷直视，没有丝毫废话。
“你我的仇，今天就来个了断。”
说吧，他浑身一震，来自同一别序列真神的恐怖气息，骤然爆发，地动山摇，两股足以摧毁万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分庭抗礼。
但很快，相柳眸子中闪过一丝忌惮。
因为在长时间的神力对冲之下，它的力量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刚刚晋升序列的新神，开始节节败退。
最终相柳将原因归结于，陈然是善于攻伐的刀之权柄。
随后，它率先发动攻击，猛地踩下一脚，一道恐怖的法则铺天盖地冲他而来，这一击若是在城市中央施展，想必那座城市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可陈然依旧神色如常，脸上布满寒霜，只是轻轻扭动手腕挥舞素问，一斩之下，丝毫不落下风的巨大刀势便从天而降降。
若是有人在场，就会发现这一刀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真武大帝当年在海市，斩杀无支祁两位妖神，施展的开天一剑。
只是瞬间的光景，那一刀便如切豆腐般，轻松破去了相柳的权柄法则，直直斩向它那巍峨的妖躯。
“你敢！！”相柳骇然失色，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甚至让它无法做出反应，一刀便悬于头顶。
嗤——
九头相柳，五千年前被削去一顶，如今在这一超出原本序列真神力量的一击之下，又是四只头颅被抛飞出去，妖血如喷泉一般，在山中聚集成一片湖泊，头颅暗淡。
一招之下，它便失去了一半象征着力量的脑袋。
“怎么可能，你已经不是天帝，怎么可能还有这种战力，明明大家都是序列真神，凭什么！！”相柳重伤倒地，化为了人形大口呕吐鲜血，逐渐狰狞，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陈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在此将素问挥动，一股更加青出于蓝的力量，在哀牢山上空汇聚，仿佛要彻底斩灭这片绵延万里的禁忌山脉。
他此刻，如同一位不善言辞的杀神，毫无道理的强大。
其实在他一飞冲天成为序列真神之后，制速与剥夺领域便融合进了他的刀势之中，但凡对方不是混沌神，都可以直接遏制其法则力量，做到碾压。
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活了五千多年的相柳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忽然对着虚空大吼一声，“该死的，你们还要坐山观虎斗吗？本座死了你们也不会好过，他可是天帝，绝不会放过你们！”
下一刻，狂暴的阴风骤然翻涌而起，幽幽墨色之中，诡异无比的场域能量开始变幻，一只只模样恐怖而巨大的妖神身影，陡然降临，死死锁定陈然。
不止如此，哀牢山外，华夏各地还有更多的邪恶气息，开始不再蛰伏，咆哮一声虚空碎裂，开始朝着哀牢山飞来。
陈然微微眯眼，目光扫过这十几头将自己包围的妖神，一道来自天帝的部分记忆涌入脑海。
随后，他嘴角缓缓上扬，冷笑着挨个念出它们的名字。
“「蜃」、「睚眦」、「长右」、「囚牛」、「冰夷」、「马腹」、「讹」……很好，你们都在了，剩下那些混沌妖呢，怎么还不出现？哦，我忘了，它们现在恐怕，还浪费时间，联系你们那宇宙之外所谓的「主」吧？”
周围这几十只上古大妖，皆是序列妖神，拥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听到此话，皆脸色阴沉。
相柳艰难起身，依旧嘲讽嗤笑，“陈然，就算你是天帝又如何，现在不过区区序列，就算没有几位混沌大人在，你以为你自己能逃出去吗？”
陈然像是看白痴一般，瞥了它一眼，随后从怀中缓缓拿出了一块蕴含着无穷混沌气的令牌，淡淡道。
“天庭众神听令。”
下一秒，灰蒙蒙的无边天际中，闪过一道惊世闪雷，紧接着一道巍峨天宫，缓缓降世，遮盖华夏万里，旌旗飘摇，金光照耀九天。
这一刻，哀牢山所有妖众妖神，如临大敌，更有心生绝望者。
“诛杀诡秘叛徒，擒拿华夏为祸世间之妖！”陈然紧紧攥着那块神器，眸光似有万千神芒。
蓦然，万千大道神音，声如滚滚闷雷。
“得令！”
霎时间，万道天庭法则，笼罩哀牢山，众神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