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宿醉后的头疼感隐隐提醒了林清苒什么。
果不其然，白诗芮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诧异道：“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可是你自己嚷嚷要来找我的喝酒的。”
林清苒怀疑，“是吗？”
“当然！”
白诗芮又说：“你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能理解，但喝酒以前的事情，你总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林清苒愣住，“喝酒以前……”
她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
白诗芮：“……”
“苒苒，你要不去医院查查脑子呢？”她冲着林清苒眨了眨眼睛，诚恳地建议道。
林清苒努力的想。
倒是记得昨天她跟陆司桁先后从平城回来，然后就各回各屋睡觉了，印象中她就是一觉睡到了天亮，醒了以后脑子有点疼，有点晕。
白诗芮拿出手机翻出昨天晚上的通话记录给她看，“呐，三分四十五秒，凌晨一点多，我打给你的电话，还记得我跟你说啥了吗？”
林清苒怔然地看着这则通话记录。
无言。
“真不记得了啊？”白诗芮盯着她，脸色从一开始的轻松变成了严肃，“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林清苒呆愣愣地摇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没有？”
“不知道。”
白诗芮帮她回忆，“你在电话里说做噩梦了，睡不着，要来找我，我把酒吧的地址发给你了，你看聊天记录肯定还保留着呢……”
“你是开车来的，灿灿和小希她们也都在呢，你说你不喝饮料，只喝酒，我就由着你喝了，后来是陆司桁来接你回去的。”
林清苒看着白诗芮一张一合的唇，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记得自己做过梦，不记得自己跟白诗芮打过电话，不记得去过酒吧，也不记得陆司桁来接她……
她好像……间歇性的失忆了？！
白诗芮一看她这个情况，有点慌，“你该不会是一喝多就这样吧？”
林清苒之前不是没喝过酒，否则她也不会不知道她酒量不好。
但昨天晚上林清苒喝得确实多，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芮芮。”林清苒小声喊她的名字。
“嗯？”
林清苒有些心虚地望着她，讪讪地问：“昨天我跟陆司桁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白诗芮：“……”
她的面色瞬间变成了惊恐，“你该不会把他睡了吧？”
“不是不是。”林清苒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说陆司桁把我接走了吗？接走以后，我俩发生了点啥？”
她还特意解释，“你别误会啊，我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怕我自己发了酒疯做了什么有损形象的事情而已。”
“我上哪知道去？”白诗芮耸耸肩，说，“你应该去问陆司桁。”
林清苒站在白诗芮旁边，视线刚好不经意地往远处一扫，就跟一双深邃漆黑的乌眸相撞。
陆司桁没有找人聊天，只清清冷冷地靠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她。
四目相对之间，他深色的眼眸里扬起一抹温脉的笑意。
宴会厅冷白的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清隽面颊上，衬得他面容愈发清疏柔和，如水中冷月。
很没有由来的，林清苒心脏停跳一拍。
她连忙错开眼，若无其事地对白诗芮道：“应……应该没有吧，没什么好问的，我应该是被他接回去以后就睡着了。”
然而心里却有一百个问题。
比如她喝醉以后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脖子上的印记是不是她弄的？她除了啃了他的脖子以外还做了什么？
还有，她跟陆司桁有没有睡过？
但是她根本不可能去问陆司桁这些问题，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思考间，白诗芮忽然戳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声说：“苒苒，你哥来了。”
林清苒望过去，果然见林聿朝这边走来。
“白小姐。”林聿走过来，先是冲着白诗芮颔了颔首，紧接着又看向林清苒，“跟宋少打过招呼了吗？”
“打过了。”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林清苒又说。
“你说。”
“我昨天晚上喝了点酒，喝完以后就失忆了，连喝酒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正常吗？”
林聿听说她喝酒了，眼神凝了凝，说：“对别人来说可能不正常，但是对你来说，很正常。”
林清苒微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说？”
“你以前也是这样，只要喝多了，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好几天前发生的事，怎么问都想不起来，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什么毛病，医生只说可能跟你的体质有关。”
林清苒再一次错愕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这样的？”
“好像是你十几岁的时候，具体哪年不记得了，你第一次喝酒，把客户送给爸的威士忌当水喝了，爸当时急坏了，问你什么都想不起来，还以为你喝坏了脑子，这才匆匆忙忙带你去医院检查。”
林清苒：“……”
原来自己竟有这样的毛病。
——
“顾少。”
顾亦宸刚从卫生间出来，迎面就碰上了蔡国雄。
蔡国雄长的就是一副憨厚的模样，小眼睛，塌鼻梁。
顾亦宸站在他跟前，比他高出一个头，身材也挺拔不少。
蔡国雄在圈子里再厉害，终归只是一个导演。
他在顾亦宸跟前把姿态放得足够低，“顾少，又碰到你了。”
顾亦宸冲着他微微颔首，“婚宴快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越过蔡国雄，往大厅走去。
“顾少。”蔡国雄喊住他，笑道，“您的好事也将近了吧？”
顾亦宸顿住脚步，微微挑眉，探究的视线打量着蔡国雄。
他明知故问：“什么好事将近？”
蔡国雄微微笑了，油光满面的脸上肉都挤在了一起，“我是说您跟夏小姐的好事。”
他们本就站得很近，蔡国雄又往他这边靠了一点，贴着顾亦宸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您可能不知道，四年前，夏小姐在我的剧组演过戏。”
顾亦宸眼神微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