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流逸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偏西移动了一点,斑驳光影透过窗外竹缝露了进来,微风轻轻吹过竹叶,发出悦耳的声响。有着田园生活的怡然自得与舒适清爽。
他坐起身,动了动脖子,身体上的无力感让他心上紧了一紧:“我睡了几天了?”
他扫了周围一眼,又向门口走去,外面,周希辰坐在火炉边扇火煮药,喃喃自语:“流逸,你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呢,大师兄今天又去捉鱼了,他说想等你醒了,能补补身体,每天他都拎着鱼回来,但你就是不醒,只能便宜我了”
他换了个姿势接着扇火:“雨潇从小就娇纵,没伺候过谁,这几天,天天给你端药送水,还有素清姑娘,也是天天不着调的忙活,我都羡慕坏了,你小子福气真好。就看在大家都为你这么累的份上,醒过来吧,流逸。”
云流逸靠在门上静静的听着他的碎碎念,眼中洋溢着满足,脸上也漾起幸福的笑。
“我本来是个练剑的,这几天为了你我都快成一个学医的了,喝了这药,再不醒过来,你就要失去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热爱剑术的英雄兄弟了”
“哈哈…不当英雄,你要干嘛呢?”
云流逸最终忍不住笑了笑,回应道。
周希辰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露出惊喜之色,激动的叫一声,跑到云流逸跟前,看了看似乎不可置信,差点喜极而泣,他一把抱住云流逸,骂骂咧咧的“去你的,云流逸,你终于醒了,臭小子,有本事一直睡到老啊”
云流逸面部抽动,碰到伤口了,他推了推周希辰。
“我睡了几天了?”
“五天,整整五天了,你小子就是不醒。”
“……”
刚进院子的齐冰释见这一幕,愣了愣,鱼都弄掉了,惊喜的跑上来也一把拥上云流逸。他有太多话想说了,可是竟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说出一句“终于醒了”所有的真情流露在蓄满眼底的泪水中。
“怎么了你们?我又不是死了。”云流逸面露迷糊。
“离那差不多了”周希辰气道。
“齐冰释,你鱼要跑了”云流逸看着那地上一蹦一跳的鱼 ,提醒道。
周希辰赶紧跑去把鱼逮住。齐冰释也终于放开了云流逸,盯着他的脸扫了又扫,气笑了起来:“你小子要是再睡几天,我就把你直接埋了”
周希辰跑过来插嘴道:“你别听大师兄胡扯,你躺着的那几天,大师兄都快信佛了,要叫人来给你还魂呢”
“难为你们了,咳咳咳…”
云流逸止不住的咳了起来,把齐冰释和周希辰狠狠的吓了一跳。
“行了,你别说话,赶紧回去躺着”齐冰释连忙扶住云流逸,一脸担忧。
“不用,我想晒晒太阳,再躺下去感觉我要发霉了”
云流逸拒绝了,他走到院中椅子边坐了下来,周希辰把鱼拿去放厨房,齐冰释坐到云流逸一旁。
此时的他怅然若失,心中多种情绪复杂交错。起初他因为云流逸不辞而别非常气愤,可这五天来,天天面对着如同尸体一般的云流逸,他又一阵难过自责,现在云流逸醒了,他心中沉重的阴霾渐渐散去,只剩怅然。
“怎么会伤成这样?你干嘛去了?差点没命了,你知道吗?”
“知道……遇到了巫山魔都的人,没打过”
云流逸随便找了个借口蒙混着。
“巫山?你确定遇到的是巫山?”齐冰释眼中有几分怒火和愤恨,语气开始变得凌厉:“你的胸前,还有你的脚腕上分明是千弑所伤。”
“别动怒,先听我说,没有骗你,一开始我遇到的就是巫山魔都的人,我对上了赤魅妖亚狐金,阴天手黎封,雨送师茶姝,在他们那里我就已经快死了,然后我又遇到了无名星邪,他跟巫山魔都的人不对付,就把我救走了,然后要挟我来知安谷偷药,后来发现我在树上留字,一怒之下就想把我杀了,打架难免受伤,我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的。”
云流逸一套故事讲下来,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剧情也都连得通。齐冰释知道他在胡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偏袒无名星邪,但他却没办法让云流逸向他说真话,他知道云流逸在做很危险的事,但是为了保护他们,云流逸绝对不会开口承认什么。 齐冰释目光黯淡下来,有几分不甘。
周希辰这时候回来了,准备盛点药,看了看云留意,问道“你嘴唇怎么伤的?这个角度不可能是自己咬的吧?”
“啊…”云流逸突然想到在那无人坑中无名星邪对他做的事愣了愣,那触感好像还存在一般,他陷入沉思:“难道我的血有什么特异功能?”
“你不会去欠风流债了吧?”
周希辰贱兮兮的盯着他。打断了他的思考。
云流逸抿了抿嘴唇,顿住,内心暗叫:“我要跟你们说是无名星邪咬的我,你们敢相信?”他舒快的一笑:“这是一姑娘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特地以身相许的”
“切…吹吧”
周希辰白了他一眼,他才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特别是在云流逸身上。
云流逸笑了笑:“你就是嫉妒吧你”
周希辰没在理他,专心的煎着药。
三个人在小院中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 红日逐渐渐落山,天边泛起霞光,周雨潇和苏宁杭等人才回来,见云流逸清醒,几人又激烈的喧闹了一番,才放过云流逸。
当晚,齐冰释煮了那条鱼,周雨潇难得的不与他争。苏宁杭准备了很多药菜看着云流逸一盘一盘的吃完,酒过三巡,众人都来了醉意,云流逸受了伤不宜喝酒,在一旁捧着一杯清茶看着宿醉的众人,漾开笑容,眼底沁出不舍和满足。
苏宁杭来到他身旁,一副陌生姿态:“云少侠,你的伤还需要再调理几日,内伤太重,预计半年内都难以痊愈。”
“劳烦苏神医了,我多吃点药就好了,这能跑能跳的,要我一直在这谷内可呆不住”
苏宁杭听出了云流逸的言外之意,忍下了心中的酸涩,勉强笑道:“我这小屋病人不少,但也不缺药材,你若需要,药房的红色小柜上可随便拿”
“多谢。”
云流逸举杯与苏宁杭干了一杯。周希辰又过来把他拉到火堆旁跟几人游戏,闹腾了一番,众人才睡去。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云流逸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来,生怕惊醒一旁熟睡中的齐冰释。他动作轻柔地穿上衣服,然后屏气凝神,集中精神,施展出一种独特的睡术,将齐冰释笼罩其中,让她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完成这一切后,云流逸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去。当他轻轻合上房门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但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就在云流逸离去的瞬间,齐冰释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扇刚刚合拢的门,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一方面,他理解云流逸的举动,知道他有自己的苦衷和使命;另一方面,他又感到一丝失落和无奈,不知道这样的分别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