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说啥事了没?”
“没说,但看她表情挺严肃的,应该是正事。”
正事啊,就不好在被窝里聊了。
她穿好衣服,卷了卷被子,随手扎了个低马尾,去灶屋找段柏南了。
“我给你烧火。”
烧火她还是可以的。
段柏南拿了个马扎放下:“来吧,我先烧鱼。”
这鱼是鲤鱼,刺多难入味,就糖醋了吃。
“我还想喝汤。”夏央提出要求。
“那就排骨玉米汤?”
“妥。”
火苗跳动,刺啦~
香气在灶屋里缓缓飘散开来,夏央吸了吸鼻子:“诶,今年你大哥怎么说的?为什么不来了?”
段柏南戴着围裙,拿着锅铲,神色轻松的给鱼翻了个面:“他应该是怕见到沈娇娇尴尬。”
毕竟,他们家和沈娇娇家是邻居,关系又好,进进出出的总能碰到。
毕竟,曾经相爱过。
“倒也是。”夏央就没说什么了。
沈娇娇和段柏宇,她肯定站沈娇娇啊。
“那他和小北在乡下过年?咱们还要去乡下拜年吗?”
“都行,看你。”段柏南反正在哪过年都行,只要跟央央儿在一起就行。
“那到时候再说。”
两人正说着话呢,灶屋的门被人推开:“夏央儿。”
是安溯溪。
她反手关上门,自来熟的坐到夏央身边,一块烤着火:“你猜对了。”
这是安溯溪的第二句话。
“郑小慧的婆婆一家,打的就是赖上我们食品厂的主意。”
为此,竟然不惜用一条命来作为踏板。
好恶毒的一家子。
据她从邻居口中了解的真相拼凑,这一家子就没把郑小慧当过人。
郑小慧的婆家姓杜,杜家人口不多,就老两口一儿一女,再加上郑小慧一个儿媳妇。
郑小慧这个儿媳妇,是在乞丐堆里捡的,看郑小慧长的不差,就把人领回了家,寻思着给自己儿子当个童养媳。
要是儿子看不上,就当给家里领了个小保姆了。
从郑小慧被捡回来以后,家里家外的活全都是郑小慧做的。
再后来,杜家儿子上学割草被割到大腿,郑小慧就被送去上学了。
上了学以后,她不仅要在学校照顾杜家大儿子,回家还要做饭洗衣服收拾院子。
就这么任劳任怨的长到了十六岁,由杜家老两口做主,直接跟杜家大儿子圆了房。
就一直到现在,八年过去了,郑小慧才二十四岁而已。
“等等。”夏央出言打断。
“她才二十四岁?”
看起来不太像啊,说三十四都有人信。
实在是郑小慧常年穿着补丁衣服,面容沧桑且疲惫,再加上她那奇葩的行事作风,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根本做不出来。
“也不准确,杜家是六零年捡的她,对外说是十岁,现在十四年过去了,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二十四岁。”安溯溪提起杜家那一家子来,眉头止不住的皱。
“而且,我总觉得杜家那一家子,有点不太对。”
她去杜家了解情况的时候,杜家对她特别和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问到郑小慧的时候,只说是自己伤心糊涂了,说错了话。
跟从邻居口中,了解的杜家的老两口大差不差,是一家对外挺和善的人,对内邻居只知道他们把郑小慧当丫鬟使,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但是:“他们太坦诚了。”
安溯溪这样说着。
坦诚到,根本不像是别有所图的样子。
夏央听懂了:“那你觉得,他们这样是为什么?”
她把之前梁新打探到的消息,跟安溯溪说了说:“你可以了解了解这些。”
安溯溪表情很凝重:“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她走访了那么多邻居,竟然没有听到一丝只言片语。
哦,郑小慧考上高中的事知道,不知道的是替领导家儿子考会计。
“新哥跟我八卦的,具体怎么知道的我没问。”
八卦嘛,就是图一乐,没必要较真追根究底的那多不好。
安溯溪在心里记下这件事,她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了,老韩估摸着回来了。”
年三十呢,他们家也得吃年夜饭的。
夏央:“这就走了?你找我就想说这个?”
她还以为有多么严重的事情呢。
安溯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不是怕你不知道结果,抓心挠肝的问嘛。”
夏央无语的瞅着她:“你赢了。”
她确实打算等安溯溪回来去问一问的。
那什么,吃瓜吃到一半,有点难受的说。
安溯溪挑了挑眉:“走了。”
她走后,夏央噘了噘嘴:“还是娇娇可爱。”
娇娇就从来不会拆穿她。
段柏南捏了个卤的豆皮给她:“我也可爱。”
夏央嚼吧嚼吧:“对,你也可爱。”
段柏南满意了。
使出了浑身解数,做出了六菜一汤,还都是他家央央儿喜欢吃的。
“央央儿,说起来,这还是咱俩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段柏南不去感慨的说着。
第一年,她出差。
第二年,在下河村过的。
第三年,有大哥和小北来。
这一年,才是她和央央儿,独属于他们的新年。
夏央抿了一小口酒,被辣的嘶了一声:“你还怪多愁善感的嘞。”
就是这个味儿,够正!
纯粮食的高浓度白酒,喝着贼过瘾。
段柏南见她这样,给她夹了块鱼肉:“多吃点菜,空腹喝酒明天又要难受了。”
夏央:“柏南哥哥最好了。”
七四年的最后一晚上,两人一口菜一口酒,喝了个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