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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在十日后回到了皇都。

兵马驻扎于城外,而宣明曜等人带着千余精锐继续向皇都内出发。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宣明曜在皇城门口见到了一个人。

太子,宣元景。

今日,他以储君的身份,代天子带领诸臣在城门迎接大军班师回朝。

宣元景身着太子的白色袍服,上绣金色暗纹,金绣繁复精美,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此时的他,身子已经开始抽条,有了些少年人的风姿,更多了份皇太子的威仪。

元定安和常珣二人位于队伍的前方,见到宣元景,二人立即翻身下马,朝着宣元景行了一个军礼。

“太子殿下金安。”

宣元景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温和亲近的笑意,主动走上前几步将元定安和常珣两人双双扶起。

“二位大人请起。”

“二位大人为国征战,平定两江乱局,这乃是大功,功在大雍千秋。父皇今日在宫中特意为二位大人设宴庆功,便先遣孤来迎接二位班师回朝。”

“为大雍鞠躬尽瘁,臣等死而后已!”

常珣和元定安二人自然是忙不迭谢恩。

圣上亲迎这种事,他们可是想都没想,毕竟两江平叛虽然是功劳一件,但到底叛乱未曾彻底掀起,这战火也没烧到皇都。

他们有功不假,可若说大到需要圣上亲迎,两人自己都不敢接下。

实际上,宣元景今日出现在这里,都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一方面是太子作为储君,亲自相迎,这是极大的脸面与荣耀。

另一方面,太子之前一直在崇贤馆读书,并未接触过朝政。

如今陛下让太子来替他迎接大军班师回朝,是否是让太子入朝听政的意思?

大皇子可是比太子大上两岁,如今也未曾见陛下有让其入朝的意思。

如今,倒是让太子先人一步了。

说话间,宣明曜也已经从后头的马车上下来了。

她扶着元颖的手,并没急着下马车,而是站在马车上和不远处的宣元景遥遥对视了。

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而且,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宣元景有些沉不住气,强行扯动嘴角,朝着宣明曜露出了一个算是热情的笑意。

“皇姐。”

宣明曜这才缓缓走下了马车,走到了宣元景的面前,轻轻朝着宣元景弯下了膝盖。

“太子殿下金安。”

可宣明曜的腿刚一下蹲,宣元景忙抬住了她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行礼。

“皇姐不必多礼。父皇很是挂念皇姐,这次,皇姐在两江立下大功,孤也是佩服得很。”

虽说太子是储君,除了帝后,如今这天下间的所有人都是要向他行礼的。

但宣元景身后跟着的,可还有一众朝臣呢。

前些日子乐安公主巡察两江这件事在前朝闹得沸沸扬扬,可别管怎么说,明面上来讲,宣明曜此次就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堪称两江平叛首功。

若是这礼真的拜了下来,后面的朝臣们会怎么想?

所以此刻的宣元景,将一个不得不做出客气和恭谦模样的太子演绎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宣元景心下有些忍俊不已,面上却依旧一副恭敬却也疏离的模样。

简单寒暄后,宣元景朝着身后一挥手,跟着的内侍官捧着圣旨站了出来。

“乐安公主,请您跪迎圣旨吧。”

这道圣旨,是给宣明曜的。

双手拎起裙摆,宣明曜端雅跪下,双手贴额,缓缓俯下身子。

她身后的一众将士也跟着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安公主宣明曜,颖才兼备,通国达体,忠君孝亲,当为天下之表率。今平叛有功,嘉慰良深,特进号景,加封一等亲王爵,授以亲王册宝,加实封五千户。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内侍官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之时,四周一片寂静,似乎连风都渐渐止了声音,明明是嘈杂的城门,此时却仿若连一根掉落的针都能被轻易听到。

景王。

一等亲王爵。

这道圣旨出乎太多人的意料了。

不少人小心翼翼地悄悄抬眸望向站于一旁的的太子。

他脸上原本温和的笑意,此刻已经凝滞在了当场。

而后,他的脸慢慢恢复了平静。

只是,此刻的宣元景,仿若被阴云遮蔽住的天空,让人再也瞧不清楚真正的想法。

圣旨从加盖完玉玺的那一刻,一直到宣读圣旨,中途是绝对不允许私自打开的。

所以,圣旨里头的内容,除非圣上告知,否则除了拟旨之人和圣上,其他人是无从知晓的。

太子此刻应当也是第一次知道圣旨上的内容。

而这份圣旨,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个公主,加封了亲王。

这是历朝历代从未有过的破例。

这是专属于皇子们的封赏,是从未有公主得到过的殊荣。

自古以来,公主便是再得宠,最多在封号和食邑上做文章。

便是加了镇国或是定国这类看似风光无限的封号,但终究,还是公主。

一道看似清浅实则幽深的沟壑,鲜明地分开了他们。

虽说公主和亲王在爵位的地位上是处于平等的。

但谁都知道,这便是最大的不平等。

景王这两个字,代表了太多了。

要知道,身为亲王是可以入朝听政的。

圣上,难道是想让乐安公,不,景王殿下进入朝堂?

不少人心中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是何意思?

“臣,接旨。”

她终于,可以在众人面前,以臣自称了。

宣明曜三跪九叩,而后双手举过头顶,接过了那卷并算不上多么沉重的圣旨。

明黄的颜色,让她的心头微微灼热。

宣明曜的心终于微微一定。

她赌赢了。

从几年前开始布局一切,母后、元景、父皇,甚至包括了纪容卿和谢望之,身旁的每一个人都被算计到了她的棋局中,用一场横跨数年的棋局,她终于为自己赢来了一个古未有之的破例。

当然,她也知道,此刻父皇颁下这道旨意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用自己来敲打诸皇子,同时搅浑前朝后宫的水。

他也从未真正将自己考虑在那个范畴内,那个真正有资格坐上皇位的范畴内。

不过,没关系。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从前,从未有人想过有公主可以成为亲王,光明正大和那些皇子站在一起,去角逐权利,去享受权利。

如今,不也变成了现实。

古未有之,那便自我而始。

终有一日,这会成为一种寻常。

而她身后,元颖的眼中已经满是泪花。

她们,终于踏出了这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