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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望之能如何做?

他只能接下张玘的话。

毕竟,张玘在外头已经将自己架在了高处,如今还特意让庆国公一起在场,这状告,他是非查不可的。

而且,不光要查,还要有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结果。

若只是搪塞过去,这庆国公怕是不等回皇都,便直接奏呈先一步回了皇都告状去了。

谢望之如今进退两难,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刚刚本官在二楼听到了一些,既然张公子如此坦然,那这二人便先住在驿站,也请张公子回去转告张太守一声,本官即刻会上门问话,还请张太守莫要因着公务推脱不见。”

场面话总是要先说出去的,谢望之撑出了一副威严模样。

而张玘则浅笑拱手。

“是。晚生必定将谢巡察使的话,一字不漏带给家父。”

张玘刚一离开,谢望之便转头望向了常珣。

“庆国公,虽说你我因着公务如今同住驿站,但到底此案归属巡察使所辖范畴,庆国公还是回避下为妙。”

谢望之对于堂下之人会说什么,心中完全没有预料。

若是真的说出了牵扯两江的大事,到时候庆国公在这里,会让自己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

虽说如今已经够被动了,但谢望之还是不想让情形再继续恶化下去。

谢望之本以为要和庆国公好好纠缠上一番,不想常珣十分爽快地便起身了。

“既然是谢大人的职责所辖,那常某就不打扰谢大人办案了。只是,谢大人……”

常珣似笑非笑看向了谢望之。

“看在同僚一场且如今都身在两江的份儿上,常某提醒谢大人一句。两江水深,莫要淹死在这里头。”

常珣仿若十分亲厚地拍了拍谢望之的肩膀,低声道。

“谢大人前途无量,别辜负了圣上的看重啊!”

说完,转身离去。

谢望之脸上最后一丝强撑出的笑意也彻底淡了下去。

他从袖中掏出巾帕,擦了擦刚刚被常珣拍过的肩膀,而后随手丢弃到了地上。

面无表情坐回座椅上后,谢望之冷面看向堂下跪着的两人。

“说吧。”

另一边,张玘快马回到了太守府,一进后宅,便碰到了正呆坐在廊下的张淼漪。

她神情呆滞地望向那一池荷花,手里攥着的鱼食已经撒了一地,身旁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

“淼漪,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虽说张淼漪和他并非同母所生,但张淼漪的生母这些年来一直是个十分本分的性子,加上张淼漪他们姐弟二人也都不是爱生事的性子,故而张玘同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兄长。”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张淼漪瑟缩了一下,手里的鱼食也彻底掉在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许多,忙起身给张玘行礼。

“兄长安。伺候的丫鬟,我让她们去取东西了,所以不在跟前伺候。”

张淼漪这一起身抬脸,张玘发现了更多可疑之处。

他皱起眉头沉声道。

“你哭了?是家中谁给了你委屈?还是东方随之惹你不开心了?”

张淼漪和东方随之的这门婚事,当初便是张玘一手促成的。

对于许多人来说,张淼漪虽是太守之女,可她不过是庶出,身份上终究和东方家的主家嫡脉二少爷有些差距。

东方家可是有数位在朝为官的族人,且出过不少文人才子,在整个大雍都是颇有名声的。

当年东方家主的一手东方篆体,便是先皇都赞不绝口,亲召入宫担当了翰林学士。

若不是因为东方家族规的限制,这位东方家主又是那一代唯一的主家嫡脉男丁,必须承继祖业,故而只做了三年翰林学士便辞官了。

他留在官场的话,绝对前途无量。

种种因素叠加,东方家在两江绝对是最顶尖的豪族,非寻常官宦世家可比。

最关键的是,这位东方二公子可是生了一副一等一的好相貌。

平日里的露面,不知倾倒多少女子芳心。

当初张家和东方家定亲,可是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虽说女子的身份高低多看父亲的官职,张太守的女儿,便是庶女也是有一堆人求娶的。

但到底东方随之的条件太过出众。

两家过婚书之时,不知多少闺阁千金暗暗落泪,只觉一片芳心都尽数碎了。

不过,在张玘眼中,自己这位小妹是绝对配得上东方随之的。

如今看她落泪,立刻便想到了东方随之的身上。

谁让东方随之这性子实在太过跳脱,虽说人不坏,可却浑然不像百年书香门第教养出的世家公子。

更有一张利嘴,便是见到了鬼都能辩上百句不止。

听到东方随之,张淼漪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努力深吸几口气想压下眼泪,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兄长,我和东方家的婚事,没了!”

什么?

“东方随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们家退婚了?”

张玘瞬间怒了。

刚刚的翩翩公子此刻已经是彻底愠色满面。

但张淼漪听到这里,却是狠狠摇了摇头。

“不,和二公子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是我!”

淼漪自己?

她一个性情如此柔弱的女子,对这桩婚事也是满意得很,如今一直安心备嫁绣嫁衣,怎会突然提出取消婚事?

突然,张玘的眸子一震。

他想到了父亲给他的那封密信,信上说已经将两江巡察使谢望之彻底绑在了他们这边,还说了什么美人计。

自己当时只以为这美人计是父亲找了个伶人乐姬,亦或是为了稳妥,找了族内或姻亲世家里的适龄女儿。

但如今想来,在父亲眼中,或许有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

“父亲让你去……”

张玘甚至都不忍说完。

因为,他看到了张淼漪眼神里的绝望。

“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的。”

张淼漪只能不停重复着这几个字。

自愿?

所谓美人计不过那些手段,但无论哪种,都是要让女子彻底舍弃清白和自尊。

淼漪明明有极好的婚事,她为何要自愿去做这些?

想到淼漪那在后院一直病重不起的亲生母亲,想到她那十岁稚龄且情形特殊的弟弟。

张玘还有什么不明白。

在父亲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就彻底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