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阁里,端木卿听着属下的话,眉头紧皱,那些事,他早有耳闻,可就是没想过那些官员,竟然一直没有收敛。
“不过,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我们在苏州一带,也发现了暗访的官员,他们虽然打扮很是低调,但是那身贵气,还有那些对苏州本地官员的气恼,都很明显。”
老四开口补充着,“如果真是京城派去的,想来,应该能更快清除那些毒瘤,还百姓一个宁日吧。”
众人你来我往的说着最近他们调查的事,端木卿心里有了数后,也松了口气。
“你们回头注意着点,大概要不了多久,皇上他们就会调查到这边,与此同时,还有萧家之人,你们沉着应对就好,不必和他们发生太多冲突。”端木卿提醒了大家一句。
其他人面面相觑,听说皇上可能会盯上他们,心里还有些不安,毕竟他们就这么些人,怕是没法和京城那么多官兵抗衡。
老三忍不住问了句,“阁主,您之前说有事出行,然后带着老二老五他们就出去了,您到底干啥了啊?”
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他,等着阁主回答。
端木卿摸了摸鼻子,声音有些弱弱的开口,“我带着人围堵了皇上带娘娘格格祭天酬神游行的队伍.......”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阁主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直接对上皇上他们的游行队伍。
“然后呢?你们做了什么?”
有人问了后续的事。
端木卿喝了口茶水,咽下后,眼神飘忽不定的道,“恩,也就是当着皇上他们的面,污蔑了那个被收做格格的爹和青龙帮有勾结,说那个小格格是青龙帮帮主的义女。”
“........”
众人沉默,简直是无言以对好么?同时,他们还有些一言难尽,觉得阁主这件事着实做的太不地道了。
端木卿也不等别人问,三言两语把后面的事都说了,包括把那个小燕子掳来的事。
听得他们脑仁一阵突突,阁主这家伙,真是怎么想的?
“难道,就是您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有人很聪明的猜出来了。
“就是她。”
端木卿点点头,承认了。
众人简直是无语凝噎,这人真是不知道该让人说什么才好。
“阁主,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就是嗯,那会觉得那萧之航能被皇上封为伯爵,应该是和官员有所勾结的,或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被皇上看上眼呢。”
端木卿说出自己之前的想法,其实他现在也后悔了。
“可是,现在皇上大概是盯上我们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把小格格送回去?这格格在我们这,我们这座山,就要时刻承担危险。”
“很快就会送她回去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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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惦记着的小燕子已经因为疲惫,直接躺在床上休息了。
在这宁静的山头,时不时闻着花香,时不时听着鸟儿的叽叽喳喳声,只觉得很是安心,这种享受大自然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过,梦里的她,却是想起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们,但是见到梦里的她们关心的看着自己,她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时间一晃,过去了四五天,京城内外因为格格的消失不见,已经紧张了好些天,却一直没找到人。
即使之前收到了小燕子她们的回信,皇上等人心里还是很着急的,那天城中村发生的小爆炸,已经证实了是之前的那些青云阁之人操作的,但是具体因为什么,暂时无人可知。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因为某人想给小燕子做饭,结果不小心炸了锅和厨房导致的失火。
小燕子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紫薇等人心情也很是不好,她们都在担心小燕子的生命安全,却又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那封信,到底是真是假。
承乾宫里,因为小燕子不在,总是安静的很,夏雨荷母女都是心事重重的,但是生活还要继续,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
就连紫薇和永琪他们去尚书房学习时,尚书房里都显得没那么有活力。
要说消失了一个小燕子,影响有多大,倒是也没有,所有人都在正常生活,上朝的上朝,上课的上课,只是关心她的人,心情始终有些压抑罢了,却不知那个消失的小燕子,正快乐的在青云阁里玩耍呢。
小燕子没找到,但是去杭州调查事情的富察傅恒却是回来了。
这天,距离小燕子失踪已经过去十天了。
富察傅恒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脸上还有些许的伤痕,显然是这一路,回来的不是很平静。
他没有回府休整,而是直接进宫去见了皇上,脸色有些凝重。
乾清宫,皇上一如既往的在批阅奏折,之前根据小燕子寄来的信,已经派人在附近寻找青云阁的下落了,萧之航也进宫证实那青云阁不算名门正派,但是一直都是做着惩奸除恶,为民除害的事,定然不会欺负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也就让他心里稍安一些,不然,午夜梦回,都在担心小燕子这丫头在怪罪自己没有救他。
“皇上,富察傅恒大人回来了。”
门口传来富察傅恒的声音,小路子一脸喜色的小跑着进屋,禀报皇上。
弘历闻言,揉了揉酸痛的手指,放下奏折后,声音柔和,“宣他进来吧。”
“是。”
没多久,一身疲倦,甚至是有些伤痕累累的富察傅恒走进来了,恭敬地行礼问安。
见他这副模样,弘历颇为震惊,连忙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身狼狈?”
富察傅恒叹了口气后,一五一十的说出他下杭州调查所经历的事。
自从那天他奉旨下杭州后,他就带着柳青的爹,也就是柳辰枫一起离开京城,一路往杭州方向小心调查,看看沿途能否发现什么。
由于走的不是官道,他震惊的发现,在很多偏僻的小道上,都能碰到一些倭寇在强抢民女或者是打劫过往商队,倒也不全是倭寇,还有不少是穿着官兵服装的士兵,他们伤害过那些百姓后,就把他们放开,然后把他们赶去一个县城里,让他们去疗伤,随后就会不知不觉的染上疫病,让他们生不如死,而总有那么一两个“善良的”县长主动掏出万贯家财去大肆购买珍贵的药草,熬药后让所有人服下。
与此同时,还会有不少商户,被他们道德绑架,让他们必须给出万贯家财,而这时,这座县城,就会被他们想方设法的给封锁住,任何人不得出入。
当富察傅恒他们调查清楚,得知那些官员内部勾结,说是筹集大量的药材来给百姓治病,结果只是他们用来大肆敛财的借口时,再看到他们偷偷把所有的钱财转移走,只留下一点人参,泡在水里,让所有得病的人喝下去,可以缓解,却不能根治,他们就气的脸色铁青。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好偷偷隐藏着,悄悄打探那些金银都被转移去了哪。
这么一查,真的发现了不少事,原来,那些官员都和倭寇暗中勾结。
那天,距离杭州城还有些距离的小县城里,几个倭寇装扮成大清子民的模样,穿着长袍马褂,被县主牵引着往县主府后院走去。
这个小县城没多大,按理说,也没有多少富商,但是能在杭州城附近做生意的,自然还是有那么些银子的,所以就被县主以及背后的倭寇盯上了。
为首的倭寇个子矮小,操着一口大清的普通话,对着给自己领路的县主不屑的开口,“你们进程太慢了,这些钱根本就不够,你们得多弄点。”
县主本身就不是个胆子多大的人,小小地方官,平时又没什么大的领导下来,他在这都混迹多年了,本也不想做出那种背弃祖国的事,可是奈何他的家人都被这些倭寇掳走关了起来,让他想反抗都没法,心里嫉恨,却又无能为力。
听闻那人的话,眼里的愤怒和嫉恨一闪即逝,随后赔着笑脸道,“这不是咱们这县城里人员太少了么,有钱的富商更是不多,我想努力,也没办法啊。”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倭寇到底对百姓做了什么,让他们莫名其妙的染了疫病,如果不用人参之类的泡水喝下,都会传染,甚至严重者会直接死亡,让人心惊胆颤。
但是这些药材却早早地就被官府收纳其中,就是为此,来做出一场戏,一场针对那些富商的一场戏。
仅仅几天的时间,疫情就让整个县城几乎陷入瘫痪中,那些百姓生死之际,得知官府有灵药可以救他们。便迫不及待的蜂拥而至,听说药水免费,但是数量不多,先到先得,或者让富商出钱一起购买灵药,那么,百姓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便会把由头对准了那些富商....
关于那倭寇和县主说了什么,偷听的富察傅恒等人没听得太仔细,但是大概知道,他们敛财肯定是别有所用,还有那些疫病到底又是因为什么问题。
根据这些调查下去,最后竟然得知,那些倭寇在杭州城外的青城山上,偷偷制作了火药,甚至还掳走了不少无辜的百姓,让他们去试药或者试火药的威力。
由于那些人都是普通人,每个地方丢了那么一两个,女人居多,因为在大部分村民眼中,女人丢了都是无关紧要的,就算丢了也不会寻找太久,导致那些村庄丢了人都找不回来。
富察傅恒等人调查到这些消息时,震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来好,他们赶紧派人去杭州城找来杭州知府,也就是夏雨荷的爹,夏时。
得知青城山上有倭寇大肆敛财,甚至是为此伤人性命,他连忙安排官员去相助富察傅恒清缴。
只是这一清剿,也经历了一番不小的争斗,其中也死了不少人。
幸好那些火药没被完全研发出来,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京城,乾清宫里,得知那些倭寇胆大包天的绑架官员家属,甚至绑架无辜百姓来试药,更残忍的让百姓沾染疫病,就是为了逼迫富商给钱,弘历气的双拳紧握。
一想到那些无辜百姓受人残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些倭寇呢?”
弘历咬牙切齿的问着。
富察傅恒摸了摸有些疼的脸,一脸严肃道,“我们抓了一些,想让他们招供,只可惜,他们切腹自尽了,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们布局的很早,几乎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进京了。一路上,不少人受到伤害,但是,那些官员因为家人受困,都没敢上报,只好助纣为虐。
这一路,我们没少救人,同时也派人剿灭倭寇,只是还有一些偷偷逃走了,具体还有多少倭寇在我国,臣实在不知,难以寻找。”
说到后面,富察傅恒,感觉脸有些红,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没用了。
弘历脸色冷峻,声音冷沉,“不管如何,都要把这些倭寇,全部剿灭!我大清领土,不允许他们为非作歹!”
“是!”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先回去疗伤吧。想来这次清缴了他们一个窝点,应该能让他们担惊受怕一时半会,等他们冒头再说吧。”
弘历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烦心事实在太多,让他先回去疗伤,毕竟他身上的伤口,还是很明显的。
“是,微臣告退。”
富察傅恒恭敬地抱拳行礼,随后脚步有些凌乱的往回走。
他身上的伤,多处是被炸伤的,当初为了救人,他没少往倭寇那跑,即使对方的火药没有制作完成,可是那些东西,遇到火,烧起来,也不是好玩的,想到那些惨死的人,他对倭寇,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富察傅恒有些凌乱的脚步,弘历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找出所有倭寇,好还大清一个安宁,还百姓一个安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