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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名将士到了集市,让人将江牧的命令传达下去。

胡人傻眼了。

不是说汉人最讲道理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开始不讲道理了?

有胡人想要闹事,却被身边的汉人商贾一把拉住,脸色凝重地说道。

“怎么?你还想不出银子?”

那胡人与这商贾生意合作不止一次两次了,相互之间也很熟悉了。

见他这样说,便梗着头,鼻孔里喷着粗气,说着蹩脚的汉话。

“肿么?你给了?”

那商贾瞥他一眼,看着集市中的云国将士,慢悠悠地说道。

“出了,老夫出的银子够买你千头牛羊的,不止老夫出了,只要在这个集市上的,他们都出了。”

说着,商贾嫌弃地看了这个胡人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你不想出?以后这里就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要知道,你们现在所能拥有的,都是江将军给的,让你们出一些牛羊,怎么了?不服气吗?我们汉人出得,你们胡人出不得?”

商贾说完,不再掩饰内心厌恶。

胡人看着商贾脸上的厌恶之色,心底一下子慌了神。

要知道,从他们来到边关,无论是边军将士还是这些商贾,从来没有对他们表示过厌恶。

而此时,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商贾的厌恶,是发自内心的。

不是他不愿意出这几十头牛羊,这点牛羊,对于他来说,小意思。

只要那些公牛公羊多多辛苦一下,不就又有了嘛。

可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理念,让他无法理解这件事。

在草原上,牛羊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牛羊在前面走,他们拖家带口地在后面跟着,那就是路。

如今,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难道再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难啊。

“喔交,喔交啊。”胡人忙拉住商贾,急得满头大汗。

其实,在他听到商贾也会出银子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同意了。

若是汉人只让他们胡人出牛羊,他们就是再回到原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会交的。

可大家一视同仁,那就不一样了。

这件事,很快便解决了。

只要是在集市上贩卖牛羊的胡人,没有一个不同意支援的,胡人要么是出牛羊,要么是给银子。

于是,修路这个大工程,在边关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作坊拔地而起,沿路而建。

商贾也知道边关最需要的是什么。

生意暂时停止了,无数的青菜运输了过来。

而边关的劳力不及京都的三成,成本如此的低廉,让关朋更加的放开手脚去招募劳力,加快工期。

负责勘探的人,骑上马,背上干粮,便出发了。

他们要画出一整条的规划图出来,这是极其重要的。

哪里能修,哪里好修,都要一一记录下来,如何最大限度地绕开农户的良田,没有一个章程是不行的。

由于关朋不能离开边关,最忙的,就要数张关发了,他不仅吃住都在工地,出了问题,还要负责出面协调。

不止如此,每笔的用度,要保证合理,总不能拿着大家的钱粮,无度地挥霍吧。

修路的进度是惊人了。

当然,这样大的工程,始终是瞒不过朝廷的。

很快,有地方官员上奏了朝廷。

当这样的一封奏疏,送到了内阁。

内阁里,文弘义和于尧两人,大眼瞪小眼,懵了。

什么时候朝廷去边关修路了?

难道是江小二?

他哪来的银子?

边关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修路有何用?

真要修路,以京都为中心,往周边扩散啊。

两人一头的问号,对于这样一封奏疏,两人不敢怠慢,忙是匆匆去面圣。

可等皇帝看到这封奏疏后,也是一头的雾水。

朕没下过这样的旨意啊。

就算是江小二让人修的,他也没那么多的银两吧?

“快去,召建安伯入宫来见朕。”

得到皇帝的召见,江河马不停蹄地赶至了宫中。

一见面,皇帝便开口道:“边关是怎么回事?”

江河眨巴眨巴眼,挠着头:“陛下,边关怎么了?”

萧洪忙是将那封奏疏送到了江河的手中。

江河看后,乐了。

这行动力,够快的啊。

“陛下,这路是臣让他们修的。”

虽说君臣已经猜到了结果,可还是很不解啊。

如今,边关的危机解除了,还在边关修什么路啊,有这个银子,发展国内不好吗?

皇帝一挑眉问道:“朕怎么看到永茂商行参与其中了?”

江河边说边观察着皇帝的脸色:“陛下,这条路是从边关修至南湖府啊,永茂商行必须要参与其中啊。”

皇帝白了江河一眼,很明显,江小二这个臭小子在避重就轻啊。

“朕的意思,银子哪来的?整个南湖府的商业基本上都在永茂商行的控制之下,你别给朕打马虎眼,说什么筹募的资金,就是筹募,也是筹募商行的资金吧?”

江河:“......”

他已无法做出解释了。

皇帝已经猜到了。

江河无奈讪讪的笑。

皇帝狠狠地瞪他了一眼,他本想等着永茂商行的资金到了,朝廷可以拿这笔钱,改善民生呢。

没想到,自己刚有这个念头,银子就被挪用了。

而且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不是有地方官员的奏疏,搞不好路修好了,自己还蒙在鼓里呢。

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这次用的,可是朝廷的银子,是他的银子啊。

“你说说,你眼里还有朕吗?不给朕说个章程,擅自做主,无法无天了你。”

江河勾着脑袋,一声不吭,任由皇帝宣泄心中的怒火。

皇帝越想越气,走至江河的身边,一巴掌抽在江河的脑袋瓜子上。

“说话啊你,哑巴了?”

江河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皇帝:“臣无话可说,事都做了,银子也用了,总不能再把水泥掀了去,再换成银子吧。”

这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了。

不说则罢,这一说,皇帝更加得气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还有理了不成?”

文弘义眼看皇帝更加的气愤,忙站出来打圆场。

“陛下息怒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皇帝这才气咻咻地坐回案牍后,没好气地说道。

“说说吧。”

江河抬起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方才道。

“陛下,不给您说,不就是怕您不同意嘛。”

“你还知道朕不会同意啊?”皇帝瞪眼:“你要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欺君罔上,朕看你的脑袋是真的不想要了。”

江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要,臣的脑袋肯定要啊,留着臣的脑袋,日后有大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