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顿时再次热切起来。
随着一次接着一次抽取。
常焱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而江河,看他的脸色也不轻松。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江河精湛的表演。
次数很快到了三十五次。
抽取金额已经高达十万两了。
常焱手中的银票,犹如白纸一般,被他一张张的甩出去。
江河喘着粗气,将写好的纸团丢了进去,龇牙咧嘴的说道。
“来啊!运气一直在本伯这里,我就不信你抽不中空白的。”
而常焱呢,面红耳赤,同样喘着粗气。
“这一次,我一定能行。”
说着,丢出十万两银票,而后伸手进去。
很遗憾,一百两。
此时,他积累的金额已经刚刚好达到了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三百两。
继续下去,只要他不抽中空白的纸团,哪怕是慢慢地积累金额,也足够一千万两了。
“来!继续!”
江河看了他一眼,很担心他的状态。
万一脑溢血或者心梗挂了,自己还怎么坑他啊。
于是,好心提醒他:“淡定,淡定,不要急。”
“少废话,快点。”
常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
接着,几次之后,五张纸团减少到了三张。
抽取的金额达到惊人的五十万两。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无论常焱最后能否抽到一千万两,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太刺激了。
恐怕江小二也没想到,会玩的这么大吧?
这种玩法,好似在他们平静的生活之下,投下一枚巨石,让他们的生活多了一丝的色彩,让他们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收手吧,下一次是五十万两,此时收手还能止损。”
江河的好言相劝,在常焱听来,何其的可笑。
可能吗?
是你江小二这个狗东西怕了吧?
老夫这么多轮都没有抽中空白的,说明好运一直在老夫这边,再有几次,一千万两就能到了老夫的口袋里。
现在出点血,花点银子又能如何?
到头来,还不是要回到老夫的口袋里。
不得不说,常焱此时已经完全不考虑会不会抽中空白纸团的事了。
这么多次让他安全地过关,他感觉自己强得可怕,运气也一直在他的这边。
常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继续,老夫已经得了九百九十九万九千八百两了,只要两次,老夫就可得一千万两了。”
江河默不作声,默默地将纸团丢进去,而后深深地凝视着宦官。
宦官的额头也流下了冷汗,他定了定神,死死地咬紧了牙关,晃动木箱。
此时,常焱信心爆棚,挺胸抬头,坚定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而后,伸手,抓,一气呵成。
可当他打开纸团后。
整个人感觉到天旋地转,一口气没喘上来。
啪嗒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士绅们更是比他还紧张,这到底是直接抽中了还是抽到空白的了?
在江河的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可他还是装模作样地弯腰,查看。
然后整个人一蹦三尺高,边跳边喊。
“空白的,空白的啊,哈哈哈哈,老天果然站到了我这边。”
士绅们顿时哗然。
卧槽......常焱这也太惨了点吧。
最后一哆嗦,没哆嗦成啊。
很多人,明明心里头已经乐开了花,却偏偏面上装作悲痛地去安慰他。
“哎呀呀......常老爷不要在意,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是极,是极。”
“大不了从头再来啊,时辰还早。”
“对啊,对啊。”
常焱眼神迷茫地看着虚空,听着周围人虚假的安慰声。
嗷的一嗓子吼了出来。
“老夫的银子啊......”
声音凄惨无比,简直比死了老娘,死了妻儿还惨。
江河笑眯眯地探头过去,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要灰心嘛,你还是很优秀的......哈哈哈哈......”
“江小二......”常焱咬牙切齿地低吼,手撑着地,几次想起身,奈何肥胖的身躯限制住了他。
听到这三个字,江河目光冷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叫本伯什么?”
常焱看到江河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眸,顿时打了个激灵,后襟一片冰凉,忙摆手。
“老夫失言,老夫失言了。”
“哼......”江河冷哼一声:“算了,本伯懒得和你计较。”
说着,左右四顾:“来,来,来,我们继续。”
精彩的大戏看完了,士绅们才想起来自己手中的纸团,于是,一群人又是喜滋滋地排好队列。
常焱终究是大户,哪怕损失了这么多银子,依然没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王熙几个与他交好的上前扶起了他。
常焱脸色铁青,胸膛起伏。
王熙想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也不好过。
不过,巨利在前,谁能轻易地放过呢。
常焱对着王熙等人点头示意后,默默地走到队列的最后一位,排起了队。
张景之看到这一幕,嘴角简直就要压不住了。
看来,江河说得没错。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尤其是这些人。
有了一万会想要两万。
人性便是如此。
他们个个贪婪无度,若是赌局,他们会斟酌一二。
可这种比拼运气,以小博大的玩法,他们哪里见识过。
而江河撒出去的银子,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自己手里。
此后,抽中甲等曲辕犁的人,面如死灰,二话不说,直接到队列的后头继续排队。
当然,后头有人抽中了一万,也有人中了两万。
可五十万乃至一百万的,再没有人能凑齐。
而那些士绅们,谁也没有产生怀疑。
认为这只不过是自己的运气不行。
别人能中一万两万,凭这一点能说江小二这个狗东西作弊了吗?
别说笑了。
大家伙的眼睛不是用来吃饭的。
所有的纸团,都是江小二当着自己的面写下的,纸团也是自己抽的。
抽不中能怪谁呢?
运气不好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平常走两步都会喊累的士绅老爷们,却依旧神采奕奕,个个精神头十足。
尤其是常焱,顶着肥胖的身躯,看不出一点的疲态,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的人。
在一人抽完后,面带叹惜中。
江河朗声道:“诸位,不早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明日,抽到甲等曲辕犁的人来此,到时,本伯带你等取犁。”
话音未落,许多人不干了,尤其是常焱。
他们这些人,啥事没做,整整一天的时间里,砸出去的银子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
常焱更是直接从队列中走出,怒气冲冲的说道。
“建安伯,如此不妥吧?我等还没有抽到犁呢。”
江河不耐烦地说道:“没抽中犁能怪本伯吗?那么多人抽到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常焱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
卧槽......江小二你个狗东西真是不当人子啊。
老夫前前后后亏损了一百多万两纹银,岂是你说不抽就不抽的?
再说了,老夫说的是抽犁的事吗?
“建安伯......你说了不算,得让太子殿下来说。”
见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景之。
张景之无奈地看了看江河,开口道:“如此,明日接着抽甲等曲辕犁。”
可这句话落在常焱等人的耳中,却有别样的意味。
犁不犁的,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问题的关键是,明日是不是还有这种玩法。
常焱便道:“殿下,明日还是这般吗?”
江河却抢先一步说道:“明日只抽犁,再这样下去,本伯的银子哪里扛得住。”
一石惊起千层浪。
士绅们吵闹了起来。
无论今日是赚了银子还是亏了银子的都不干了。
生活刚刚有点色彩,怎么能不继续下去呢。
那可不行。
张景之苦恼地扶住了额头,压压手道:“稍安勿躁,不要争吵,既如此,本宫做主了,明日继续这般。”
闻言,众人欢呼雀跃了起来。
还是太子殿下明事理,英明啊。
不过也是,反正不是太子自己的银子,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可怜的江小二啊。
明日......哼哼......回去就烧香拜佛。
明日定要让江小二这个狗东西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