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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江河聪明就聪明在,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深究的。

他们这些大人物,这番做法定然有他们的深意,追问下去,不自在的是自己。

想通了这点的江河,很快调整了情绪。

先是朝着文弘义长身一躬,拜起了年。

而后又朝着文善静微微躬身,嬉皮笑脸的说道。

“舍妹,你也新年好呀。”

文弘义诧异地看了江河一眼。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这么快就能接受现实了。

不禁很是欣慰,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日后,可要多来府上走动走动。”

面对文弘义的一语双关,文善静倒是听懂了,羞怯地缳首。

江河则是神经大条的点头:“当然,当然。”

接下来,厅中陷入了沉默之中。

江河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俨然就是来拜年的小辈,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不着调。

文弘义虽说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意图,可面对这等儿女情长的事,他也是两眼一抹黑。

这个时候的婚姻,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什么时候轮得到小孩子自己选择了。

良久,文弘义心里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还有事吗?”

江河茫然地抬起头:“没事了。”

“滚吧。”

“好咧。”

江河如蒙大赦,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

文弘义又是一声叹息,他深深地看了文善静一眼,而后轻声道。

“公......静儿啊。”

文善静回应:“女儿在。”

“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要学学崔家的丫头,多与小二接触一下,切勿这般沉默寡言啊。”

文善静为难了起来。

她从小接受的教导可从来没有教过她如何与男子相处啊。

在宫中,她见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父皇便是皇子,即便是大臣,都几乎见不着,如何让她和江河多接触呢。

文弘义见状,又是一阵的叹息。

陛下,这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啊。

想了想,文弘义道:“这样吧,没事多带着你弟弟去江府走动一下。”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指望江小二是指望不上了。

只能像崔家丫头一样,主动出击,让她多去江府。

文善静吹弹可破的脸庞上又是一抹羞红,而后无声地点点头。

............

大年初二,是皇帝定下关朋等人前去边关的日子。

城门外,关朋跪倒在地,朝着江河行大礼,声音有些哽咽。

“总旗,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

江河肃容,扶起他,拍去他身上的浮土。

“你放心,记住我说的话。”

关朋重重地点头。

家中遭此变故,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江河却又一次地将他拉了上来。

此时,他心中感慨万千,脑海里纵有千般言语,却也是说不出来。

“行了,走吧。”江河轻声道。

关母在一旁将包袱塞到了儿子的手上,她的脸上带着决然,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不舍,她却不能表露出来。

她努力地压制着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正声道:“去了边关,要好好做事,立功赎罪,报答建安伯的恩情。”

关朋看着两鬓已经生出华发的母亲,顿时泪流满面。

这一别,就不知何时能回。

虽说江河说的是三至五年,可边关形势复杂,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谁又能知呢。

此次,随行的人员很多,他们都是朝中推荐出来的官员。

相对于关朋,他们的脸上倒是带着一丝的激动。

江河给他们描绘的场景太过于美丽,以至于,他们人人都以为这次去必能建功立业。

关朋再次朝母亲行礼后,毅然地转身,大喝道:“出发。”

而后,一行人纷纷挥别亲人、上司,朝着边关的方向行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逐渐地远去,关母再也遏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无声地哭泣。

这时,吏部尚书严林走到江河的身边,轻声问道。

“建安伯,你给老夫说实话,这事到底有几成的把握?”

不怪他如此担心,此次,吏部派出的官员最多,他们要在边关记录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以便将来做评估,他可不想派出这么官员出去,到头来,是一个烂摊子。

江河笑了笑:“严大人,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不过是成事在人罢了。”

严林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深深地看了江河一眼。

这个少年,在朝堂之上说的信誓旦旦,仿佛这事只要关朋去做,就能成一样,现在又说这种话。

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起江河的目的了。

难不成就是为了救关朋,才这样说的。

可若是五年十年后,边关仍旧是一副烂摊子,就是江小二,怕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吧。

严林好心地说道:“建安伯要早早做打算啊。”

面对严林这样一句好心的提醒,江河对于回以诚挚的微笑。

对于这些人的担忧,江河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胡人如今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再加上派了关朋前去,这个进程只会加快,在江河心中的估算,要不了三年,再想将胡人赶去草原,那是不可能的。

到那时,这些人只会跪地高呼,他们已经是云国的一份子了,凭什么要赶走自己的子民。

“严大人,多虑了。”

说罢,带着百司卫的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城。

待江河回到了府上,门子迎上来道:“少爷,文府的大小姐来了。”

江河顿时犹如惊呆了。

不敢迟疑,忙向府里跑进去。

无论是张善静还是文善静,江河心里清楚,她都是公主。

一个公主出现在了侯府,这传出去,乐子可就大了。

人还没到前厅呢,便听到了孩子的打杀声。

江河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

这是出了啥事了?

这些孩子平日里在侯府可是乖得不得了,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状况。

当江河到了前厅前。

只见文英武腰里别着一根木剑,一副我是将军,你们是兵的样子,英勇无比地指挥着侯府里的孩子。

“小猴子,你胡闹什么呢?”江河喊道。

文英武扭头一看,顿时将军成了虫,蔫了。

一群孩子一见江河,也是瞬间鸟兽散,跑没影了。

江河拉着文英武进了前厅,只见文善静和江鱼儿,两人正大脑袋顶着小脑袋聊得有说有笑的。

江河一时间也不知道叫公主还是叫妹妹。

于是,便笑道:“你们好呀。”

闻声,两人同时扭头,见来人是江河后。

文善静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忙起身,福了一礼。

江河刚要准备说话,却见她匆匆到了江河身边,接过文英武的小手。

“建安伯,我先带小弟回府了。”

说着,江河身边飘过一阵香风。

“......”

啥意思?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