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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的心情很沉重,可他也是毫无办法。

对于贪官污吏,他同样痛恨,更不用提皇帝了。

皇帝此番让暗羽卫来调查这件事,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而暗羽卫最拿手的便是刑讯逼供,若是已经查明了实情,对于这些国家的蛀虫,用刑江河毫无异议。

比如水南山那些山贼,又比如徐永福和华高义等人。

这些人皆是在事实清楚的情况下,江河威逼利诱,让他们招供。

可户部贪腐这件事不一样。

如今只是证明了有贪腐的事,具体都有谁参与其中,这还需要调查。

可调查就需要打开一个口子。

而这个口子,如何打开,皇帝已经将这个权利交给了暗羽卫。

在这种情况之下,动刑,难免会出现冤假错案,就算一抓一个准,倘若动刑,保不齐有人为了少受罪,会胡乱的攀咬。

若是每个受刑之人都是信口雌黄,那么到时,人人自危。

皇帝此举,一方面有着敲山震虎之意,另一方面便是让朝堂上下,看到皇帝锄奸的决心。

三人心思各异地到了户部。

守在外面的小旗,在看到陈飞扬后,忙是迎了上来。

“统领,您怎么来了?”

陈飞扬面无表情,只是冷声道:“派人去把守京都各处,任何官员没有陛下的旨意,禁止出京,加派人手到户部来。”

小旗身躯一阵,心想果然没猜错,真要出大事了。

蒋明德面带悲痛:“老夫就住在户部了,何事了却了此事,待陛下圣裁后,老夫再出来。”

说罢,不理会江河二人,自顾自的走进了户部。

江河看着蒋明德凄凉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我也回府了,百司卫的人会有人与你核对账册。”

“建安伯。”陈飞扬叫住了他,表情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伯爷心中所忧,这是陛下交代的事,暗羽卫不会办砸,可屈打成招之事,也不会发生。”

说着,他顿了顿:“陛下让伯爷协助暗羽卫,有了进展,我会让人告知。”

陈飞扬的这句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江河苦笑:“这便好。”

说罢,也走进了户部。

进了班房,江河扫视了一圈,对着关朋道:“你收拾一下,先带着孩子回侯府。”

关朋抬头,搁下手中笔,疑惑不解地问道:“还没理清呢?”

江河将脸侧开,避开了他的目光。

关朋的父亲在户部任职,且是户部的二把手,左侍郎。

蒋明德由陛下保下了,那么,关兴言首当其冲要接受调查了。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参与到其中,江河不得而知。

“留下几人便可,你先带人走吧,马上年关了,钱庄也核算一下吧,总计兑了多少银票出去。”

江河只能找个借口,关朋却是乐了:“钱庄还用核算吗?每日都有记录,只需稍加核算,用不了一刻钟,就齐活了。”

江河还想说什么,陈飞扬带人走了进来。

关朋刚想与他打招呼,看到他那副冷若寒霜的表情,再看到了他身后那些跃跃欲试的人,猛地脸色变了。

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地,陈飞扬带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何?

这是,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户部,想死吗你们?”

“老夫乃是户部左侍郎,放手,为什么抓老夫。”

“蒋公呢?”

“哎哎哎,老程,前些日子咱们还一起吃酒来着,你这是作甚?”

江河痛苦地闭上双眸,看来,暗羽卫的人已经开始拿人了。

关朋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江河。

江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带人走吧,回百司卫,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只是配合暗羽卫调查,你爹是左侍郎,老陈不会为难他的。”

江河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给陈飞扬听的。

虽说进门之前有了陈飞扬的那句话,可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发生变故。

陈飞扬朝着关朋点点头,从南湖府归京的那些日子,他与百司卫的这些人相处得还是不错的。

其实,这句话不用江河说,陈飞扬也不会对关兴言轻易地动刑。

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左侍郎再进一步,可能就是尚书了。

真正要用刑的是下面的吏员,以及宦官。

关朋嗯了一声,低下了头,开始收拾东西。

江河随着陈飞扬走到院子中,只见,户部上下一干人等,皆是被暗羽卫押到外面。

张景川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嘈杂的人群,在看到陈飞扬后,所有的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们本以为这又是江河耍的什么把戏,可当看到陈飞扬后,这些人也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陈飞扬是什么人,他们太清楚了。

倘若没有陛下的授意,他会出现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控制住他们这些人吗?

所以,他们知道叫喊是无用的,好好配合,估计也就没事了。

要知道,如今户部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将他们全部控制住了,户部等于瘫痪了啊。

谁知道,陈飞扬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带走,下诏狱。”

顿时,人群炸锅了。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

进去的人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死也残废了啊。

“凭什么?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夫要见蒋公,要见陛下。”关兴言第一个发声。

“对,我们要见蒋公。”

“我们做了什么?就要下诏狱?”

陈飞扬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关兴言身上:“关大人,会让你见到的,不过,现在嘛,有什么话,到诏狱里说去吧。”

人群开始激烈地反抗起来,他们不相信这是陛下的旨意。

肯定是陈飞扬擅自主张。

陈飞扬见状,嘴角裂开,冷笑:“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这下子,不止是关兴言这些人。

就连江河在一旁也是止不住的卧槽......

这......

这顶大帽子扣得也太顺滑了吧?

关兴言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

“好,老夫就去见识一下人见人怕的诏狱,到底里面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他的目光看向江河,声音幽冷的说道。

“江小二,你又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

江河面无表情,只是摇头。

他不知道关兴言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大的恶意,说起来,如今关朋在百司卫里的地位如日中天。

不感谢自己就罢了,为什么还以为是自己针对户部呢?

这时,关朋也收拾好东西,带着侯府的孩子走了出来。

看到院子的情形,停了脚步,恭敬地朝关兴言拜了一拜。

关兴言却是冷哼:“逆子,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关朋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

陈飞扬一摆手:“带下去。”

有了陈飞扬之前放出的豪言,这些人现在老实了许多。

毕竟,自己没有犯事,就算去了诏狱,吃点苦头算什么?

可万一真让陈飞扬把那顶帽子扣下来,就不是吃点苦头那么简单的事了。

暗羽卫这帮狗东西,心黑着呢,什么事都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