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云棠在偏殿这边吃饭,云玄渊和云玄影也赶来了。
其他人则是回去了,就连萧澈也去了中宫陪自己的母亲吃饭,毕竟明天他又要去云上观了。
看着明显很开心的云棠,萧北辰心下也很感慨,与云玄渊碰了一杯,笑道:“之前让小棠儿回来歇三天,结果这三天根本没闲着。”
最后进行的驱煞次数还更多了,只不过没了祈福法事,却有他这个帝王在场,光是他的帝王气运就够替代祈福法事带来的庇护了。
但那几千信众带来的信仰之力和功德金光,却也是他无可奈何的了,只能让云棠再回云上观去。
通过这三天那么多次累积下来的经验,他们都清楚云棠这一次回去,法事效果必然比在清风殿更甚。
甚至……极有可能让进度再拉近一大截。
也因此,他们更加不敢有分毫怠慢,明天,云玄渊依然会带着十几个禁卫弟子过去,会尝试三次法事的效果。
只有中午那一次则是对外的,上午和下午的两次是观内解决,看看效果能达到什么高度。
这三天可不是白辛苦的,对此他们都很有信心。
吃完饭,云棠就起身回去闭关继续修炼了。
她要将这三天在清风殿未清除完的煞气加速清理干净,明天回到云上观又是新的征程了。
这三天里萧斐来过几次,确实起到了很大作用。
咒力越是流失得快,死咒意志就越容易变得浮躁,仿佛在做垂死挣扎一般,遇到可能为己所用的、觉得美味可食的就忍不住冒头。
因而,只要萧斐一来,必然能勾出她这边的死咒之力变得狂躁涌动,被她强势收割了一批。
七师兄那边回消息说,九师兄的呼吸越来越有力而平稳了,身上的黑煞之气与功德金光互相撕扯着也越来越明显。
九师兄即使没有醒来,他的身体也自动自主开始绞杀那些煞气,进而逼迫死咒之力无法继续深藏,只能一点一点被他和她祛除。
清晨,云棠自修炼中睁开一双嫣然的红眼,随即拿出小镜看了看,眼底的红意已淡去了不少。
虽然达不到最初的粉红,但也比较接近了。
这是好消息。
做完早课迅速喝了一碗小粥、吃了一个馒头之后,云棠就走出了清风殿。
萧北辰目送她坐上来接她的马车,云玄渊同行,十几名禁卫策马跟随。
今天是上朝日,萧澈久违地又被萧北辰踢去上朝了。
萧澈、顾奕方明天才会去云上观,林昊然和林昊宇兄弟俩这两天都不在清风殿,而是被安排去训练萧烨他们那群人了。
等他们来到南门时,天色还未亮,排着队等出城的队伍已经长长地排起来了。
冬天的清晨自然是很冷的,但队伍里的人哈着暖气说说笑笑,心情却是极好,丝毫不因天冷又早起而埋怨。
云棠他们一行车马到来立刻引起队伍注意,人群纷纷扭头看过来。
看见是禁卫,都不敢说什么,只是纷纷好奇这么早城门还没开呢,禁卫过来干什么?那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里坐着的,必然是身份很高的大人物。
在京城之中,能坐两马之车的权贵很多,但日常却是无人敢如此高调的,因为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
很多仪仗都是出了京城才显威风的,这在京城中就坐两马之车,是谁?
最前面的禁卫已亮出禁卫统领手令,喝令开城门并在一刻钟后就安排去云上观的队伍检查出城。
一听能提前开城门,队伍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守城将士看见禁卫统领手令,根本不敢怠慢,连忙先放他们出城,而后吆喝着要去云上观的队伍另行排队,过关就优先出城。
这样,去云上观的信众们也不用一直耗在这里了,至于出城去别处的则只能继续等着。
原本也没到开城门时间,今天算是沾了那一行车马的光,可以早一点出城了。
云棠与云玄渊坐在马车里,云棠并没有摘下覆眼的黄缎长带。
不过她也没闲着,而是掏出了两个苹果,递了一个给五师兄,自己也漫不经心地啃了起来。
看她又像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云玄渊也不禁笑了,只不过刚流露的笑意很快又收了起来。
若不是老九现在这情况,小棠儿原本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啊,哪里需要逼着自己长大?
窗外寒风冽冽,似乎气温又降了,但没继续下雪,路上不算难走。
当他们赶到云上观时,云上观的道士们都已在为新一轮的祈福法事做准备了,看见他们过来皆是眼睛一亮,纷纷上前行礼。
正在广场上练拳的几十个少年听见动静扭头一看,顿时拳也不练了,纷纷跑了过来。
“五师叔、小师叔,你们回来啦。”萧烨笑嘻嘻地有些喜气洋洋打招呼。
他们昨天下午就被林昊然带来了云上观,一路跑过来的,就各种干活儿、做晚课。
今天一早又起来劈柴、打水、和面,各种帮厨房里打下手。
之后去做了早课才有得饭吃,吃了饭又在这里练拳,一会儿还要去山下维持秩序呢。
他们刚才还在小声嘀咕,小师叔今天会来吧?祈福法事会开始吧?
若小师叔没来……他们就要在这里多修行(做苦力)一天了呢。
加入禁卫开始学习道门基本功后,他们其实更喜欢待在禁卫营,在那里不用干活儿,却会安排晨读,上午还能去尚书房读书。
看他们一张张殷勤的笑脸,云棠从面相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想早点结束这里的法事,能回去继续儒道双修呗。
“你们继续。”不等云棠开口,云玄渊就一句话将他们给打发走了。
他们现在都是云玄渊的记名弟子,可不敢有半句嬉笑的话语,全都乖乖回去练拳了。
他们现在练的都是道家拳法,而非武将家族从小教的那些刚猛路子。
云棠微笑看着他们走远,也看见了江家兄弟们不时回头看她的神情,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自往主殿方向走去。
从三清大殿往后走去后山,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