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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茯苓暗自幽幽一叹。

她抬头望向树林的尽头,耳畔好似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就连空气里也带了几分海水的咸湿味。

她猜测萧璟翊和左晏的失踪,应该与那晚他们见到的倭国人有关。

萧璟翊他们八成混上了倭国人的船队。

否则的话,凭他的本事,不可能连一丝半点的消息都传不出来。

影刃司在金州城也不可能找不到他们的一点踪迹。

除非他们人已经不在金州。

而是在大海之上,所以才会断了音讯。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点棘手了。

半晌后,云茯苓收回远眺的目光。

无论事情再如何棘手,她都要找到萧璟翊!

云茯苓的目光落回天权身上,道:“你们继续盯着小月湾这边的动静。”

“另外帮我做一件事,你查查有没有能出海的船,我要出趟海。”

论起对金州消息的了解,早来一段时日的天权,肯定比云茯苓带来的那些人要强。

更何况天权帮着萧璟翊在查走私,那么对海事必定知之甚详。

要找一艘能出海的船,想必并不难。

这事对天权来说还真不难。

只是云茯苓突然说她要出海,天权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诧异。

刹那间,他似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慢慢瞪圆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正色道:“属下知道哪里能弄到船,最迟两日,王妃便可出海。”

云茯苓点了点头,见天色不早了,便道:“我如今住在如归楼冬院,有消息尽可去如归楼寻我。”

“如今天气严寒,你们守在这儿辛苦了。”

“回头我让人每日给你们送些热汤热饭来。”

下属忠心办事,云茯苓身为主子,自然也要表示关怀。

忠诚从来都不是凭空得来的。

天权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们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喝冷水啃冷馍。

林子里不是找不到地方生火,而是一旦生火,必定会有烟随之升起,被人察觉。

如今云茯苓体恤他们,要给他们送热汤热饭,天权自然开心地代替手下的人一起谢过。

云茯苓与天权在林间会面,与此同时,温家主宅的一处院落中,一青衣小厮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主屋。

“大少爷,药熬好了。”

温家长房嫡子温之珩倚着床头在看书,整个人好似恍若未闻。

温之珩的贴身侍从墨书上前接过药碗,将来送药的那小厮打发了下去。

墨书看着还在看书的温之珩,劝道:“少爷,大夫说了您要好好养着,看书伤神,以后还是少看些吧?”

温之珩翻了一页书册,头也不抬地道:“整日躺在床上甚是无聊,除了看看书,也没别的消遣可做,来打发时间了。”

说完,他才抬头看了一眼墨书手中的汤药,皱眉道:“先放一边晾一会儿,我过会儿再喝。”

墨书闻言,便知道大少爷是嫌弃汤药味道不好,这会儿不想喝。

他刚想再劝两句,一道身影突然从窗户翻了进来。

墨书看清那人的面容,立刻将涌到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

温之珩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他冲墨书道:“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墨书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刻去门口把守了。

温之珩看向来人,“洪叔,可查出那晚刺客的下落和身份了?”

被温之珩唤作洪叔的这人是个四十左右的彪形大汉。

这人正是那晚与赵学思一起在金玉楼偷窥,却不慎弄出动静来被人发现,还牵连到了赵学思的那个人。

当晚洪叔黑衣蒙面,又瞅准机会溜了,因此温昭的人这些日子到处在城中搜查,却并没有查到他身上。

倒是赵学思那晚不谨慎,打斗时掉落了面巾,被人看到了面容。

当晚洪叔回来禀报,温之珩便让他去查找赵学思的下落,将人保住。

温之珩虽然在家中养病,看起来好似万事不管的样子,可是外间发生的事情,却没一件能瞒过他去。

自父亲去世后,温家二房便暴露出了野心。

趁他缠绵病榻之时,联合族中其他人,意图夺权上位。

温之珩原本就想找个机会将温家清理一遍,见状便顺水推舟,让温家二房以为自己真的掌了权。

没想到二房的人拿到掌家权后,胆子越发大了。

不仅与倭国人合作,做走私的生意。

还在金玉楼里偷偷售卖黄金膏。

还是二当家察觉出了不对,禀报到了温之珩这边。

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城中不少人都开始对黄金膏染上了瘾。

温之珩查清楚那个黄金膏是个什么东西后,气得差点厥过去。

二房的人弄了这么个害人的东西在金玉楼售卖,迟早会惊动官府那边。

若是官府的人来调查,二房这是要葬送整个温家吗?

而且更重要的是,温之珩发现了温昭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让温之珩感觉到,整个温家好似都被拖入了一场阴谋之中。

一个不慎,整个温氏宗族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温家有些蛀虫和败类,是温之珩想要清理掉的。

但是其余的温家人,却是温之珩这个家主的责任。

他必须要护温家周全。

所以得知有一拨人,和他一样在查温昭后,温之珩便起了想合作的心思。

有些事情,光靠他一个人是做不成的。

洪叔摇了摇头,道:“那晚在金玉楼的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仅是我,温昭那边让人把整个金州城都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抓到人。”

能在温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藏的这么好,要么是有大本事的人,要么就是人已经死了。

若是前一种,洪叔还真想好好结识一番。

温之珩得知没有找到人,眼中不免有几分失望。

“罢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是敌是友,仅凭他在金玉楼盯梢温昭,就想与他结盟,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希望终归是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

温之珩顿了顿,又问道:“温昭去见的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可查出来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