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眼见安王未能伸出援手,那份期盼如泡影般破灭,她的心境跌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转身决绝地迈向忠义伯府,希望在那里能找到一线生机。
路上,她的步伐显得格外吃力,每一步都踩在了失望与绝望交织的边缘,寒风中,她的背影更添了几分凄凉。
抵达忠义伯府前,朱红色的大门紧闭,门前石狮静默无声,似乎也在诉说着府邸的空旷与沉寂。
魏母的手指轻轻触碰门环,叩击声在空荡的庭院里回响,带着几分无助和急切,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与寂静。
“老夫人,现在我们似乎已经无处求援了。别人似乎并不愿意伸出援手,您看,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呢?”
珍珠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里夹杂着不安与关切,她的眼底满是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同时努力稳住魏母虚弱的身子,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加重魏母的负担。
“只是一天的时间,等老爷一回来,我们把这事情告诉他,他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魏母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鼓励珍珠。
尽管体力几近耗尽,她的双眼中仍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这份坚持成为了她唯一能抓得住的希望。
这段时间以来,魏府的遭遇如同连串猛烈的风暴,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家几乎喘不过气。
尤其当女儿遭此横祸,魏母的精神支柱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离,只剩下满腔的悲凉和无助。
她缓慢转身,一步一步,沉重地回到宅院之中,那背影,孤寂而坚强。
而在武安侯府的另一端,苏雅对魏母的求助全然不知,她正沉浸在与侯府老夫人的和谐共处之中。
两人时常促膝长谈,彼此间的默契和理解让这段时光充满了温暖和乐趣。
虽然与萧延徽相处的机会增多了,但他身为朝廷重臣,每日早出晚归,政务缠身,难以时刻相伴。
近期,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与不安。
官军频繁出入各个府邸,进行严密的搜索。
这日,老夫人提及,被隔离的发热人数已经超过二十,范围遍布整个京城,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京城中发热的人如此之多,或许并非全是瘟疫,但在城外的情形,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
苏雅也感到心头压着一块巨石,“那关于渊国使臣的消息,可有什么新进展吗?”
老夫人知晓苏雅内心的担忧,以及她对父母安危的挂念,轻轻摇了摇头:“瘟疫起源于他们那里,宫中许多御医已被紧急派往阳关,所有来自那边的消息都被封锁了。”
帝王的权衡之中,总不乏私心。
对于可能引起恐慌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公之于众?
即便是在武安侯府这样尊贵的门第,对局势的了解也不过是一鳞半爪。
苏雅眉头微蹙,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老夫人忽而想起一事,“听说魏家的三小姐也因为发热被官军带走了。”
闻言,苏雅的眼神微妙地一闪,是普通的发热,还是真的染上了瘟疫?
魏府的情况,怕是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魏府会不会因此受到严格的限制?”
苏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老夫人轻轻摇头,“目前还没有接到明确的通知,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一旦府中有发热病例出现,官军的审查只会更加严密。”
这是常理,若是真正的瘟疫,一个家族恐怕难逃被全面封锁的命运。
而今,魏府能避免全家被拘捕,已是官军的一丝怜悯。
老夫人与苏雅又交谈了几句,方才离去。
玲珑适时开口:“小姐,幸好咱们提前随侯爷来到这里。看看魏府发生的事,魏老夫人那样的性情,必定会来向我们府上求助。”
玲珑对魏老夫人的了解颇深,苏雅也深知此点,没有反驳。
玲珑接着说道,带着一丝侥幸的笑意:“好在魏府只有魏忆雪一人被带走,其他人还有转圜的余地,不像以往。”
苏雅则没有那么乐观,“朝中的局势每天都在变化,谁能料到下一步会怎样。”
政策的执行往往无情,倘若皇帝感到自身的安危受到了威胁,株连九族的命令并非不可能。
玲珑闻言惊讶不已,“小姐的意思是,皇上可能会把魏府其他人也一并捉拿?”
“可能性很大,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一个。”
苏雅深思后对玲珑叮嘱,“你记得提醒胡荣,近期尽量别外出。武安侯府如今守备森严,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玲珑应道,语气里充满自信,“小姐尽管放心,陈管事这些日子一直都没出门,您还不了解他的谨慎吗?”
渊国使臣的消息不明,胡荣一时找不到联络的渠道,苏雅之前的种种计划都暂时搁浅,他也只得整日闭门不出。
“知道了。”
苏雅心中稍感安慰。
玲珑的陪伴,如同一股温暖的力量,在外界风雨飘摇之际,给了她一丝安宁。
然而,关于苏雅的猜测,玲珑心中存有几分疑虑。
如果真有家庭因为成员发热而遭殃,那种被隔离、被强行带走的景象,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心悸。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萧延徽终于归来,带回了白日里的决策——只要家中发现发热病人,无论真假,这家人都将面临被拘捕隔离的命运。
而那些原本幸运逃脱的家庭,现在也难以逃避追踪。
魏家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那个冰冷的名单上。
苏雅的话语,不幸言中。
魏府全府上下,无一幸免,全部被官府拘捕,关押在阴冷潮湿的地方。
这其中,既有年迈体弱的长辈,也有尚在襁褓中、即将满周岁的容哥儿。
失去家的庇护,他们的生活陷入了难以想象的困境。
幼小的容哥儿一旦被单独囚禁,那份恐惧与孤独,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所能承受。
另一方面,江南地区在魏崇楼的治理下,水患得到了有效控制,且未被时下流行的瘟疫所侵扰,虽然京城的进出仍旧受限,但关于魏崇楼回京的事宜已经在朝中悄然提上了议程。
“据说阳关的太医不是已经传出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吗?陆大人或许不久就能回到京城了。”
侍女试图暗示平乐郡主,莫因一时赌气而延误与周侧妃和解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