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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雅自身已经吸引了众多注目,此时她无意再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只想在这喧嚣之中寻得片刻宁静,于是她选择了沉默,没有给予金氏任何响应。

当然,在这样的场合中,很多事本就不是她所能左右,更不是一句回应就能改变的。

皇帝环视四周,询问的声音在殿堂中回响,虽然一圈下来无人能给出答案,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将目光投向下方恭敬侍立的仆役们,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有人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猎得了那鹿吗?”

领头的管家闻言,神色间流露出几分谨慎,他恭敬答道:“回陛下,确实有专人负责记录猎物归属,但目前记录尚未呈交,是否需要小人立刻前去取来?”

此次围猎历时三日,惯例是到了最后一天,所有猎物才会被集中展示,由皇帝根据猎物数量和种类论功行赏。

对于皇帝在首日就提出查看记录,不仅让仆人们感到意外,更是心下一凛。

皇帝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对即将揭晓的答案充满兴趣:“拿来给朕看看,朕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高手。”

“遵命!”

一众仆人连忙应声,急匆匆地去取那份记录册。

以太后为首,周围的人群中响起了一片轻微的笑声,太后的语气中既包含了对这一行为多余的小小调侃,又不失维护皇室威严的用心:“陛下,这才刚刚开始的第一天,这并不会影响最终的赏赐决定。何必这么认真呢?”

首日里,皇族中的王子们均无所收获,这意味着猎得鹿的人必然是非皇室中人士。

若是真找出了那位神秘的猎鹿者,反而会让诸位王子颜面受损,这自然是太后不愿见到的结果。

然而,皇帝对此并不以为然,他微笑道:“母后有所不知,正因为大家都说没有猎到鹿,朕的好奇心反而越发强烈了。或许,这背后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故事呢。”

台上的话题引发热议的同时,台下的窃窃私语也在悄悄蔓延。

程家小姐压低了嗓音,对着身边的人低语:“我刚才好像看到,猎得鹿的是德誉县主呢。”

这话一出,她周围的贵族女子们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看清了?”

她们低声议论着,眼中满是疑惑。

毕竟,德誉县主身为女子,虽闻其骑术不凡,但真能达到猎鹿的程度,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程家小姐略显犹豫地回答:“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刚才我跟在苏雅小姐和金氏身后,但在登记猎物时稍稍落后了一步。当我赶到时,只隐约看见仆人们似乎正在抬着一头鹿下去。不过,如果我的眼光没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德誉县主。毕竟,她最近刚驯服了一匹千里马,能猎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言语中未免有些自得,却不料这番话被邻座的平乐郡主悄然收入耳中。

平乐郡主当即冷笑了一声,故意挥动衣袖,那力道恰好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哐当”声,滚烫的茶水瞬间四溢,溅了那说话的程家小姐一身,热浪让她惊叫出声,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哎呀!”

程家小姐慌忙低头,望着衣裳上的斑斑水渍,眼中充满了无辜与委屈,面对平乐郡主,她似乎有怒不敢言,只能强忍着不满。

平乐郡主则扬着下巴,目光中满是不屑与放肆,显然,她并不将区区一个程家小姐放在眼里。

即便程家老爷官居三品,位高权重,但在尊贵的安王面前,终究还是逊色许多。

这突如其来的争执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中带着询问扫过二人。

即便是安王妃,她脸上的微笑也在这一刻略显僵硬。

长期以来,对于平乐郡主那不安分的性子,安王妃的耐性几乎已被消磨殆尽。

郡主长期留居娘家,整日与周侧妃交头接耳,不知私下里又在筹谋什么。

如今在这狩猎宴上,众人环绕,她竟然还能如此放肆,引起这样一场风波!

若非郡主乃王爷唯一的骨肉,以她这屡屡惹是生非的个性,只怕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次惩罚了。

面对皇后的质问,平乐郡主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优雅地行了一礼:“回禀娘娘,是臣女一时不慎,因听到程小姐言语不妥,分了心,这才失手碰翻了茶杯。”

明眼人都能看到,那茶水滚烫异常,程小姐的手背已然泛红,而平乐郡主却轻描淡写地将其归咎于“言语不妥”,若非她自己主动提及,这番说辞恐怕会给她带来皇帝的责罚。

程家小姐即便心有不甘,想要息事宁人,此刻却也是无可奈何。

她紧咬着下唇,屈膝跪下,语气坚定地道:“皇上、娘娘,臣女实感冤枉,未曾妄言。至于郡主为何会有如此突兀的举动,打翻茶杯,臣女同样不解。”

程小姐的眼眶中噙满了泪水,闪烁着未落的晶莹,满腹的委屈与不甘在那双盈盈秋波中展露无遗,仿佛无需言语,周遭之人已能感同身受那份深深的失落与伤痛。

皇后的眼神温婉而又威严,轻轻掠过皇上,随后缓缓转向平乐郡主,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平乐,你责备程小姐言语不实,那么请问,她究竟吐露了何等不堪之言?”

平乐郡主面容依然保持镇定自若,只见她优雅起身,语调平稳却字字掷地有声:“皇伯父、皇伯母明鉴,程小姐刚刚竟然当众宣称那雄壮鹿儿乃德誉县主所猎获,此等无凭无据的栽赃嫁祸,实让我心潮澎湃,一时间情急之下失手溅茶,亦是在所难免。”

言辞之间,平乐郡主的目光不经意间划过程小姐,那锐利如剑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与警告。

平阳公主轻掩朱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以一种近乎于调侃的口吻为平乐解围:“父皇,依表妹所述,似乎逻辑无误。德誉县主身为巾帼,怎能轻易狩猎猛兽?程小姐恐怕是信口雌黄,表妹因此惊诧而稍失风度,倒也在情理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