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更没事了。”
见慕容雪的目光隐隐有所怀疑，宋平清无奈：“我好着呢，大伯给我开的药就只是简单的调理一下而已。”
嗯，调理一下某人最近多喝了两口冷饮，结果就隐隐约约有想要姨妈痛的趋势。
只是这话宋平清是不会说的，万一慕容雪管理天赋一上来，又开始反向管理小跟班，那她真是...
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跟班不就是该归大小姐管吗？
那没事了。
“在想什么？还想的这么出神？”慕容雪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宋平清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满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在想还要投点什么。”宋平清顺势就把话题给扯偏了，“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看这些呢。”
“既然这么在意，明天要不要陪我一起去看一个项目？”慕容雪的语气中，有一种夹杂在其中，难以被察觉的隐秘的兴奋。
很像小朋友在“诡计”即将得逞时的那种抑制不住的小庆幸。
宋平清亲手带大的孩子太多，对于这种兴奋，已经有了本能的警惕。
这孩子想干嘛？
宋平清的视线落在慕容雪那有些无辜的面庞上：“可是我想在家睡懒觉。”
“我们要去的地方挺远，你路上也可以睡。”慕容雪继续保持着她那一副无辜的样子，“相信我，目的地很好玩的。”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拒绝吗？”宋平清扶额。
有些时候，有些事，因为某个人的存在，真的是明知是坑也不得不去踩一脚。
小孩子真的还挺让人无奈的。
“那说好了。”慕容雪眨眨眼。
见她这么高兴，宋平清也只能无奈地开口再跟她确认一次：“嗯，说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真的是个小朋友呢，面对自己好不容易得逞的事情，不多确认几次，甚至确认到出发的那一刻，是不会罢休的。
还是太没安全感了。
宋平清揉了揉慕容雪的发顶：“放心吧，答应了陪你去，就一定会陪你去。”
慕容雪原本那颗欢喜雀跃又有点小愧疚的心思很快就踏实了下来：宋平清，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哦~
看着慕容雪这种有些奇怪的小眼神，宋平清心中暗自起疑。
陪她去看项目而已，慕容雪这种奇怪的愧疚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于是当第二天，宋平清这辈子第一次再见廉价航空时，迟钝的神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就是你说的项目？”
大小姐总不会闲的没事来挤空中绿皮火车吧？
一旁的被投资人还在喋喋不休：“这个就是我们目前所租用的空中客车A320系列之一。”
嗯，空中客车，能有空姐讲解售卖商品的那种。
尽管机舱内打扫的很干净很整洁，但当宋平清看着那狭窄的过道，拥挤的座位，第一次理解了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别说后面跟着的武立德他们几个彪形大汉了，就算是她，也不是很想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
一个个都是被慕容家丰富的物质生活给宠坏的人。
“是150座级短程客机，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生产的，运用了数字电传操纵飞行控制系统，采用了放宽静稳定度设计......”
听着被投资人喋喋不休的介绍，直觉告诉宋平清，今天少不了是要坐着这趟航班飞一次了。
慕容雪是要出钱投资的，真不至于带着宋平清一起去挤后面的经济舱，还是能坐在靠登机口的，有相对宽裕空间的商务座。
但也只是相对，和从前那些航班没法比。
待到所有人都入座坐好，飞机滑出跑道起飞，进入平稳的飞行阶段时，宋平清已经麻木了。
慕容雪这才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用问题回答了宋平清一个小时之前提出的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项目怎么样？”
宋平清的耳力很好，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听见了身后被投资人吸入的一口凉气。
估摸着这位被投资人此时此刻一定在想：咱也妹↘听说投资人身边还跟了说话这么顶事儿的人呐！
宋平清：嘿嘿。
被投资人支棱着耳朵想要听清楚宋平清的回答，然而宋平清明知道他在偷听，当然也不会用语言来给出回复。
这也算是某个人难得的恶趣味了。
面对慕容雪的问题，宋平清只是回复了一个“我觉得行，很有前景”的眼神。
是挺有前景的，毕竟未来出行只会越来越便捷。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目的地了吗？”
此时此刻，宋平清终于明白昨天晚上慕容雪的那句【我们要去的地方挺远，你路上也可以睡。】的深层次含义了。
怎么说呢？
都需要坐飞机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近得了？
坐在这托运了两箱气流的飞天大巴上，慕容雪也没了看杂志或是报纸的心思，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回答了宋平清的问题：“去北海。”
果然是路途挺远，目的地好玩，可以睡，但不好睡。
看着慕容雪那有些发白的脸色，宋平清伸手帮她揉了揉脑袋，好缓解她的不适。
“下次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亲自体验了。”宋平清劝慰道，“有些苦，也不是非吃不可。”
“有些苦，就是非吃不可。”慕容雪的眼神难掩烦躁，脑袋靠在宋平清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
“不自己亲自感受一下，怎么可能确认项目的实质呢？”
“再靠谱的下属，也有被买通的可能。”
“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投的钱负责。”
看着她这副不适且倔强的样子，宋平清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只是帮她揉脑袋的手更加温柔了几分。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倔强大小姐！
“睡会儿吧。”
万万没想到，说好的路上睡觉，真到了路上，睡觉的人换了。
听到宋平清这样温柔的声线，慕容雪难得在外面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靠在她肩膀上的脑袋本能地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角度枕着。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宋平清用眼神示意武立德拿来薄毯给慕容雪盖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