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生出一股倔强,忽然叩首在地,直言恳求道:“请皇上为臣赐林家嫡女林涵为妻。”
两人曾在南境朝夕相处,林涵为他做了许多,若是必须娶一人,凤九卿觉得唯一可以接受的就是林涵。
云瑶弯唇,林涵甚好!
好一会儿没听到燕景聿应承,云瑶又蹙眉,什么意思,他不会棒打鸳鸯吧?
“林涵的年纪比你还大些,这不妥。”他赐这么一桩婚,天下人都会觉得皇上脑子出毛病了。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臣请皇上允准。”凤九卿没说不赐婚,因为那样对林涵不公平,有了赐婚圣旨,她可安心等他两年后迎娶。
云瑶忽而笑了,阿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
书房里的燕景聿正扶额,察觉头顶上云瑶在笑,间隔的琉璃瓦都似配合她一起快乐,颤微微的。
“朕知道了,退下吧。”燕景聿没心情搭理凤九卿了,赶人。
凤九卿怔下,随即应声,“是。”退出书房。
云瑶在凤九卿出来前,就飞回寝殿了。此时,衣容、冬舒和玲秋不明缘由,怔怔地瞧着皇后娘娘快快乐乐......
云瑶想着燕景聿尴尬也乐呵,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燕景聿棋高一招,做个乌龙,将错就错。
凤九卿走后,燕景聿让安平去翰林院拟圣旨,早朝宣旨时,当然是嫡女林涵。
燕景聿俊脸上是与朝臣们一样的诧异。
朝臣们昨日听得清清楚楚,皇上说的是嫡次女。
圣旨写错了,圣旨写错了,大殿上窃窃私语。可那又怎样,谁不要命了,敢说改圣旨?
都是嫁女儿,林家能质疑什么?
相较昨日无声的对抗,今日的凤九卿出乎大家意料,诚诚恳恳地谢恩,接下圣旨。
就这样,皇上只字不提圣旨有误,大家心照不宣。
大获全胜!
云瑶佩服燕景聿五体投地,诡诈境界登峰造极!
两月后,太皇太后在去修颐园的途中感染重疾,不治薨世。
燕浔感慨万千,燕景聿的果决他望尘莫及!
一晃三个月,快过年了,云瑶出宫看望外公。
夜寒得到消息,半个时辰前就等在宫外,自从发生牧家夜袭后,云瑶出宫,只要夜寒在家,都是一丝不苟的接送。
洛湛和秦扬清晨到的,在外地办事的秀卫也陆续赶回来,九州商会热热闹闹,满是欲过新年的喜气。
云瑶迈进雅阁,身后衣容,冬舒和玲秋随着。
阿公笑眯眯的,依然是酒葫芦不离手,“小子佩回来了,快让阿公瞧瞧。”
云瑶盈盈笑着走近。
“好像瘦了些。”坐在阿公身边的洛湛细瞧着说。
“洛湛黑了些。”云瑶的语气与洛湛如出一辙。
全雅阁的人都知洛湛下一句要说啥,在云瑶后面进屋的夜寒飞快接话,“累的,磋磨了大好年华。”
“可怜湛儿尚未娶妻就毁了美貌。”阿公也不笑,一板一眼调侃。
洛湛:“……”
“哎,长得白里透红时都没人瞧,如今黑了岂不是更看不到了,哈哈……”夜寒揶揄,自己忍不住开怀。
洛湛琢磨着一年都没有同夜寒切磋,他不是个喜好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但往往这样最直接。
云瑶当然不会让洛湛把“格斗”的话说出来。
在他目光阴恻恻地朝着一脸有恃无恐,来者不拒的夜寒时,云瑶说:“洛湛是名副其实的春花秋月貌,黑点怎么了,夜里的春花秋月就不是春花秋月了吗?”
洛湛:“……”
“哈哈哈……”夜寒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一室欢笑
唯有羽凌风心不在焉,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支雕刻金线百花纹的红玉手镯。
他安静得不寻常,云瑶察觉,看向羽凌风时,注意到镯子。
她微微蹙下黛眉,走近拿过来端详稍许,轻声疑惑:“这不是阿凝的手镯吗?”
“谁,你说谁?”羽凌风忽然就来了精神,大大的桃花眼瞪着怪瘆人地。
云瑶疑惑不解,注视着反应大得出奇的羽凌风,徐缓答:“南宫凝,得闺秀大赛魁首时,阿聿送她的。”
话落,云瑶手中的镯子像被风刮走了,羽凌风身形一闪,将自己也从窗户刮出去了。
“......”云瑶特别特别凌乱。
羽凌风一向神神叨叨的,加之他显露真容后,时而被姑娘们莫名其妙追逐,突兀消失都是常有的事,大家并未在意。
云瑶很想问清楚,可羽凌风此时不见影,急在这一时也没用啊!
云瑶问:“无尘说哪日回来?”
蔺无尘好久没传消息,似乎过年也不回来了,焰烈动动唇,顾及云瑶的情绪没立即说。
云瑶瞧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敛眸沉默。
“他还真要悟道?”洛湛瞅着焰烈问。
焰烈哪知道。
“我不同意,子虚那老东西不敢收他。”云枭安慰云瑶,成竹在胸的说。
“他不是死脑筋,在外面待两年,想通就回来了。”云枭貌似很了解徒弟。
“阿公,公子,姑娘,不好了。”一向稳重的冰凌步伐乱糟糟的冲跑进雅阁。
大家:“......”
冰凌手里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说:“无尘公子被离殇抓了!”
众人脸色微变。
“信拿过来。”洛湛说着,不等冰凌递过来,已取来信打开。
信上有玄机阁的标记,是东璃暗线传回来的。怪不得,许久没有收到蔺无尘的消息,原来被困东璃。
一刻,燕景聿得到消息,赶来商会时,大家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出发,所有人神情凝重,没有了先前的喜气。
燕景聿跃上三楼,到雅阁寻到云瑶的娇纤身影,不管旁人,箭步到近前,坚定握住她手腕。
云瑶吓了一跳,诧然看着燕景聿凛肃的脸和闪过一抹幽冷的眸,“阿聿怎么来了?”
她还想着一会儿回宫取些药带着,说道告诉他,他就来了。
“朕不来,是不是瑶儿又要丢下朕?”语气笃定,燕景聿目光冷恻掩盖了眸底的忧伤。
云瑶没想过,但燕景聿似提醒了她,他是燕瀛皇帝,确实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