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地方……你形容的很贴切。”红姐低笑几声,“这是你母亲的生意,我只是代为管理,日后这个鬼地方要交到你手里。”
我疯狂摇头:“让鬼附在人身上,就是你们的生意?这种缺德的事我才不做!你们留着吧。”
温也蹙眉看向我说道:“附身的鬼魂生前与那些生人定有纠葛和因缘业障,很多非自然死亡的鬼魂,比如生前被害死,心有怨气和仇恨,若两人的业障未清,要么投胎,继续下辈子纠缠,要么这一世结清。”
“怎么结清?难道冥界允许鬼魂上身害人?”
“附身自然是不允许,只是那些枉死的鬼魂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定是选择上身最直接的方法折磨仇人……业障结清后,附身害人的鬼魂回到冥界,会受到阴律的惩罚。”
红姐颇满意地看着温也,笑道:“还是小帅哥懂得多。”
她看向我,继续说:“刚才你碰到的名叫琪琪的女鬼,是被她附身之人校园霸凌害死的,她心有不甘,要亲自报仇,鬼差没有把她带走,人家小姑娘找上我,我自然要帮忙啊,自古善业相依,至于她是把仇人折磨死,还是留着一口气在,就不是我能管的。”
我撇嘴道:“你肯定不管,最后回冥界受罚的又不是你。”
这家伙真精,不,应该是说那个女人真精!
利用阴阳法则的空子,让这些阴差不带走的鬼魂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祸及他人的同时,还能靠这个赚钱,关键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对了,姜盖和老东西的事你知道多少,还有卫之礼……”我问道。
红姐不耐烦地掐了掐额头:“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废话!我二十多年都被蒙在鼓里,突然冒出一堆敌人,我当然问题多!”
这时,蛋蛋端着个圆盘,上面放着三杯咖啡,慢悠悠走进来。
他先放了一杯在红姐面前的茶几上,又把剩下两杯放在我和温也面前。
红姐端起咖啡抿了口,对我抬了抬下巴:“蛋蛋的手艺不错。”
我才不要喝,谁知道她有没有打什么坏主意,万一里面下什么毒或者蒙汗药。
蛋蛋端着盘子站在我们一边,很期待地看着我和温也:“小主人,姑爷,你们尝尝。”
我笑着婉拒道:“我咖啡因过敏,温也喝不习惯,你自己享用吧。”
蛋蛋瘪着嘴悄声道:“我很想喝的,可惜我现在修为太浅,咖啡对我来说是有毒的。”
“切,咖啡因过敏还开什么咖啡店。”红姐不屑嗤笑道。
“你,你怎么连这都知道!你是不是也监视我朋友?你要是敢碰我朋友,我对你……”我赫然地站起身,还没说完,就被蛋蛋刚端起来的咖啡洒了一身。
还好穿着厚衣服,并没有触及到皮肤,只是满满一杯咖啡全顺着我浅色卫衣滑下去。
蛋蛋手忙脚乱地道歉,恰好茅之潼这时跟着二流子回来。
“你去哪儿了?”我接过蛋蛋手里的纸巾,问道。
茅之潼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很自然坐在我们旁边,端起咖啡,说道:“我哪也没去啊,一转身的功夫,你们就不见了。”
“美女姐姐,你这里的迷魂阵可真厉害。”说完他朝红姐眨了眨眼,并在红姐的视野盲区朝温也比了个oK的手势。
什么意思?
“嗯!这咖啡真不错!”茅之潼提高音调,夸赞道。
红姐笑道:“还是这位小兄弟有品味。”
蛋蛋抱歉地看着我:“要不你去换件衣服?咖啡渍不及时处理就洗不干净了。”
我觉得温也和茅之潼俩人预谋着什么,于是对红姐说道:“陪我去换件衣服。”
“我这儿没有你能穿的。 ”她笑了笑,“不过你真的想换,就跟我上来吧。”
说完站起身。
我的本意当然不是换衣服,而是让温也和茅之潼抽空说话,给温也使了眼色,想都没想我就跟着她上了楼。
红姐带我来到卧室的衣帽间,她打开几个大衣柜,让我随便挑。
看着满柜的吊带,高开叉旗袍, 晚礼服似的亮片裙,差点晃瞎了我的眼。
“我就说没你能穿的吧。”她抱着手臂,玩味地看着我,突然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另一个房间还有个衣柜,里面应该有你能穿的。”
“那去看看吧。”时间能拖一点是一点。
我跟着红姐来到隔壁房间,这里不像刚才的房间,而是空荡荡的。
刚一进来,红姐就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大门猛地关上。
我吓得缩了下脖子,见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衣柜,警惕道:“你不是要带我拿衣服吗。”
红姐桀然一笑:“我好好给你们说话,你居然给我耍小聪明,乐小麦你行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真的不太懂。
“我好不容易在这里设下法阵,你们那位朋友,全都给我破了,真是好样的,不过好在我留了一手 ,他前脚刚破坏,我的人后脚就复原,否则我这里,你们真的出入犹入无人之境了!”她越说越逼近我,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你妈在哪儿吗。”
“我这就带你去!”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挣扎着:“我不去了!你放开我!你个骗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温也,温也!快来救我!”
红姐嘴里念动咒语,地板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大洞,冰冷的气息从里面冒出来。
“温也,温也!”我急得大叫。
“别叫了,你小男朋友听不到的。”红姐把我生拉硬拽到大黑洞边上,轻笑,“你不是想知道很多问题吗,马上你就能知道。”
门外突然响起猛烈地撞击声,她咧嘴一笑:“哎呦,他居然这么快发现了。”
说完朝我的膝盖窝一踹,我整个人冷不丁掉进了黑洞!
坠落前,只听一声叹息:“可惜啊,晚了。”
我就像被推入寒冬腊月的冰水里,整个人被冻得骨头缝都疼,打了个激灵。
随之是四面八方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狂乱的气流在某一瞬间,突然停顿。
我慢慢睁开眼,见自己正坐在一间农村的柴房里。
右手边是土灶台,左手边是码得密密麻麻的柴,余晖从蒙了一层灰的玻璃上照进来。
尽管光线并不亮堂,可我还是看清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那里有个人!
“你是谁!”我从包里掏出乾坤剑锋和皮拍子。
这小东西拿着轻巧,可里面包裹着铅块,打人可疼。
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根据身形我能判断是个女人,可我听不到任何走路的声音。
不会是鬼吧。
我往后缩,又从包里掏出张符纸,只听一声轻笑:“防身的东西还挺多。”
声音清越动听,如一汪泉水滑过玉石。
随着她越走越近,我渐渐看清了来人的脸。
女人面容剔透好似世上最干净的水晶,乌黑卷曲的长发犹如海藻,明眸皓齿,长睫高鼻,美得令我呼吸一滞。
可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来不及想,她对我悠然一笑:“乐小麦,不应该叫我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