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将什么佛子迷的神魂颠倒。
迷的他放弃自己的佛。
江绾绾都开始有些沉醉了……。
雪空原本坚守的佛法,那心中的菩提之种,此刻仿佛都在染上海棠气息下渐渐枯萎。
江绾绾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升起满足感。
她陶醉于他不得不克制的模样,那挣扎在理智与情感之间的神情。
江绾绾没有丝毫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什么不妥。
雪空会被她给迷惑只能怨他自己。
明明是他心中的佛念本就不够坚定,如今被江绾绾轻易地撩拨起了心底的波澜,生出那不该有的情愫。
妄中生情,根无始业障海,雪空的心彻底被拨乱了。
粉色衣衫滑落,与洁白的僧袍缠在一起。
他在清醒与沉沦之间不断徘徊、挣扎。
每一次的挣扎都像是在心灵深处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最终那股被压抑的情感还是如洪水般决堤而出。
雪空不再被动地承受,而是反客为主地吻了回去。
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迷茫都融入这吻中,去寻找一丝解脱。
屋内两侧的金丝般的纱幔此刻如同被解开了束缚一般,缓缓地重新散开。
微风轻轻拂过,那散开的纱幔像是灵动的丝带,随着微风轻柔地卷起。
带着若有若无的韵律,轻轻地打在与狐妖紧拥在一起的圣僧身上。
江绾绾在满屋金色纱幔中将人推倒在地,长发凌乱,发丝飘动。
而她身后那三条灵动的白色狐尾,此刻犹如活物一般,显现在半空中不停地摇动着。
江绾绾俯视着身下的圣僧,蓝眸魅惑红唇勾魂。
雪空清隽的面容如霞,光洁的头颅上的戒疤,平日里是那么的圣洁庄严,如今也被那红色所浸染。
他本就深色好看,那双眼眸清澈通透清冷,只是此时变得漆黑暗沉,看向江绾绾的眸底藏着欲。
从那纯洁圣地般的牢笼中跌入了泥潭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雪空那双眼眸半遮着,陷入了深深的出神状态。
他终究是逃不过。
那狐妖更是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那声音缠绵悱恻,连喘息都是勾人,在诱惑着……。
“和尚,破色戒的滋味如何~。”
色欲起,心魔生,佛心怕是早在见到她时便乱了。
雪空本是张洁净无瑕的白纸,可斑驳的色彩一经染上,就在难拔除。
雪空眸色晦暗难辨,那双抄写经文的手指修长干净冷白,此刻紧紧抓着江绾绾的腰肢。
江绾绾只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阳气滋润着身体,妖力也疯狂的上涨。
唯一让她有些失望的是,舍利子并没有吸到。
随着朝阳渐渐升起,晋国的那位圣僧,菩提寺中备受众人敬仰的佛子,此刻竟然搂着只狐妖躺在铺满金色纱幔的地上。
白色僧袍与金色袈裟与粉色的罗裙纠缠其中。
清冷圣洁的眉眼放松,偶尔有阳光打在他紧闭的双眼上,就好似那天上的神佛。
圣僧缓缓睁开眼睛,待察觉到怀中的柔软时,雪空几乎是瞬间清醒。
眼眸微颤的垂下,就见自己的僧袍与袈裟都铺在地上。
寸裸着的胸膛处正趴着个婀娜娇影。
雪空能感觉到江绾绾睫毛与呼吸打在胸口时的热度。
心脏微痒的颤动,搂在腰间的手臂不自主的收紧。
他终究还是破戒了。
可雪空却发觉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或者是难过。
等雪空再次睁开眼睛时 又变成了那个眉目慈悲圣洁的圣僧。
他缓缓的将怀中人抱到内室的床榻上,注视江绾绾了许久才捡起地上的僧袍穿戴整齐的离开。
雪空要回趟京城,去见他的生母。
…………
慕容辞回到府中就叫人准备好礼物送到花间阁。
更是在让管家准备好船,自己回屋才特意打扮了番。
换了身淡蓝色云纹锦袍,长发用发冠束起,只留些余发披散在肩膀处。
向来不在意装扮样貌的慕容辞特意照了照铜镜,俊秀的面容微落紧张的问身后的管家。
“这样打扮,可还妥当。”
语气温润,难得的不自信起来。
管家算是慕容家的老人了,见他如此忍不住慈笑:“大人今日这般装扮俊逸非凡,定然能让那位姑娘眼前一亮。”
慕容辞仔细的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温声轻喃:“不求她见之便喜,但求不厌。”
明明只是分开几刻钟,他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在见到江绾绾了。
慕容辞早早乘坐马车先到达湖边,站在桥上等江绾绾。
那袭淡雅的蓝色云纹锦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托出他修长而笔直的身躯。
玉冠精心地束起乌黑的发丝,使其整齐而有序,眉如墨画,目若朗星,芝兰玉树,神清骨秀。
从这座石桥上经过的女子,无不被他那绝世的容颜和不凡的气质所吸引,纷纷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那孤傲的身影。
就在慕容辞耐心等待之时,却见去花间楼请人的小厮急匆匆的跑来。
来到慕容辞面前时,甚至顾不上喘息就道:“大人,花间楼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那位‘媚狐’姑娘今日身体不适,恐怕只能改日再与大人相约了。”
慕容辞听闻此言动作微顿,本来期待的盈眸黯然,睫毛低垂隐去其中不易察觉的低落。
但他并未迁怒于小厮,而是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双清澈的眸子缓缓看向湖面上缓缓驶动的船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片刻之后,慕容辞神色落寞地挥了挥衣袖,转身缓缓向桥下走去。
“媚狐”姑娘难道是在拒绝他,但又恐他身份这才如此委婉不成。
想到一切都是自作多情,慕容辞不由得苦笑。
只觉心中绞痛,犹如被万千利针狠狠刺扎一般。
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仿佛要将慕容辞的心搅得粉碎。
慕容辞紧紧地捂着胸口,心不在焉的带着人在桥上行走。
就在与那身着蓝衣的女子擦肩而过的刹那,那宽大蓝色衣袖似乎不经意间刮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听到那“叮”的一声清脆声响。
慕容辞这才如梦初醒般猛地停下脚步,他垂眸目光投向掉在地上那支明显为是女子所戴的海棠簪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
无需慕容辞动手捡起,小厮已经捡起来。
在他微微的示意下,急匆匆地朝着那位簪子的主人追去。
慕容辞则是停在原地望着湖中缓缓驶过的船只愣神。
就在他忍不住揣测江绾绾是如何看待他的,又或者现在做什么。
就在慕容辞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江绾绾毅然决然地离开这乾唐城的画面之时,他的耳畔忽然传来如潺潺流水般满含柔情的女声。
“多谢这位公子让人将簪子送回,小女感激不尽,特来相谢。”
蓝衣小姐微微欠身,神色真挚的道谢,姿态优雅而动人,仿若画卷。
可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未听见般还在那里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位小姐站在自己身侧。
直到一旁的小厮敏锐地察觉到了那蓝衣小姐脸上渐渐浮现出的尴尬之色,连忙轻轻地在慕容辞身后碰了碰他。
经过小厮的提醒,慕容辞这才如梦初醒,微微侧过身来,缓缓回过神。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似是不解蓝衣小姐为何来。
慕容辞面上神色平静的对着那蓝衣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声道:“举手之劳,更何况是在下不慎将小姐的簪子碰掉,理应送回。”
说罢,他甚至都未曾仔细去看那蓝衣小姐的具体样貌,
只是低垂着眼眸,淡淡地拱了拱手,那举止间尽显出一种淡然自若的气质。
“可能在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可这簪子与我却不同。贸然前来感谢还望公子勿怪。”
黑萝一袭淡蓝色的衣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眼中闪烁,盈盈秋水的盯着慕容辞的俊脸。
她以人的身份第一次与慕容辞相遇。
慕容辞原本以为她不过是个寻常路人,道谢之后便,不曾想竟还在。
他无奈地抬起头看向黑萝,却在视线触及到她的面容时心中一惊。
这位小姐怎么与“媚狐”姑娘长得如此相像,若非慕容辞可以确定她不是“媚狐”怕是会认错人。
难道她是“媚狐”姑娘的亲人?慕容辞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毕竟在这茫茫人海中,陌生人间长得如此相像的情况属实不易。
但很快慕容辞就在心中否认了这个想法。
这位蓝衣小姐无论穿着与打扮都是名闺阁小姐。
与一眼便吸走他全部心神的江绾绾不同。
虽然长得相似的脸可无论是气质还是魅力都相差太多,对慕容辞也没有丝毫那种心动命中注定的吸引了。
应该并不认识“媚狐”小姐,只是恰巧长的相像罢了。
慕容辞顿时兴趣全无,语气虽然依旧温润,但眉眼疏离的微微后退一步,因为他察觉到两人间的距离太近了。
黑萝自然也察觉到了慕容辞的动作,眼神微阴,她本以为慕容辞见到这张和那骚狐狸相像的容貌时不倾心也该有好感才是。
却不想还是这般面上温润尔雅,态度却明显疏离。
还不如她还是猫的时候呢。
黑萝轻轻地咬着下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小女子苏曼萝,是近日搬来乾唐城的,还不知公子名讳,也还让家父感谢。”
黑萝声音羞涩的开口,眼眸期待的望着慕容辞,似乎希望他能够回应。
慕容辞只是微微颔首,“萍水相逢倒也不必交换姓名,若姑娘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走了。”
他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其他人,只想再去花间楼瞧瞧。
万一“媚狐”姑娘是真的不适而非拒绝他呢。
见慕容辞没有丝毫在楼下来与她说话的欲望,黑萝黑萝那颗原本雀跃的心,如同被重锤般,瞬间便沉了下去。
手指不由得摸了摸戴在手腕处的黑色镯子。
黑萝趁着慕容辞没反应过来趁着慕容辞还没反应过来,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动作急切的想要将腕上的镯子就要戴到慕容辞的手上。
黑萝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公子帮了我,怎能不谢。”
镯子还未完全戴上,慕容辞就犹如同受惊的兔子,迅速地反应过来,身形一闪,轻巧地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紧皱着那宛如柳叶般的秀眉,原本那看似虚假的温润此刻全然消散不见。
慕容辞睨视着黑萝,眼中惊疑不定,似乎在探寻着黑萝的目的。
那漆黑如墨的镯子在慕容辞猛地一挥衣袖奋力挣脱间从桥上掉落,直接坠入湖中。
黑萝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抓那镯子,然而指尖仅仅掠过空气。
直接顾不得其他翻身越过桥头跳入水中去捞那镯子。
慕容辞直接被黑萝的动作惊到,等反应过来时黑萝已经沉入湖中。
他挥手示意身边的小厮们快去救人。
可心中仍然对着黑萝抱有怀疑,正常的女子即便镯子不慎掉入水中,也断然不会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地亲自下去捞取。
慕容辞心中对黑萝微微防备,却也不想见着人在自己眼前淹死。
又示意其他小厮也下水救人。
…………
江绾绾闭关了好几日才炼化了从雪空身上得到的阳气。
对于没能得到舍利子,心中很是失望,好在修为上涨,倒也没做无用功。
心中还计划着在……几次,一定要把舍利子拿到手。
挑着额前的发丝望着铜镜中越发美丽魅惑的容颜后,江绾绾才满意的点头。
随着修为的增长,样貌也会变得更加美丽。
身后雪白的狐狸尾巴摇动,本来三只尾巴,如今却变成了五只尾巴。
江绾绾也没想到雪空的阳气那么补,不愧是智空那老秃驴的宝贝徒弟。
就在她忍不住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九尾狐时,就听到了妖王的传音。
“绾绾,速回青阴山一趟,我有事要与你说。”
低沉磁性又些许薄凉的声音在屋内散去。
江绾绾也顾不上欣赏了,只能微叹着化作红雾飞向花间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