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端着药走近,散发出来的药香味让流烟皱了皱眉。她走上前,接过瓷碗仔细闻了起来。
阿宁看了她一眼,“怎么,这药有问题吗?”
流烟点点头,“跟往常的味道不一样,多了依兰花的香味。”
“可是毒药?”阿宁问道。
“不是,只是依兰花多用来催情...”,流烟摇了摇头说道。
阿宁闻言微微颔首,随后端起药碗一口喝下,只留了一点点在碗底,待会儿当证据。这药既有催情作用,说不定还能帮她一个大忙呢?
“流云,你等会儿去长春宫叫皇上。流烟,你带几个侍卫把永寿宫能进人的地方都守死了,看到异常之人立即拿下”,阿宁冷静地吩咐道。
既然要给她下迷情药,肯定还有后手等着,到时候人赃并获,才好定罪。
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阿宁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热热的,有什么东西要涌上心头,让她有些烦躁。
阿宁给流云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可以出发去长春宫了。而流烟这时候也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长春宫和永寿宫离得很近,乾隆很快就赶了过来,在他到的后脚,太医也到了。
阿宁脸颊泛红,眼眶湿润,呼吸也很急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被下了什么药。
乾隆站在床前,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最后只好直勾勾地盯着太医把脉的手。
太医切完脉,又端起一旁的药丸,沾了一点放进口中,随后瞳孔一震,赶紧闭上眼睛平复悸动。
“皇上,药中加了依兰花,混在一起能使人动情”,太医缓过神来,连忙向乾隆禀报。
“可有解药”,乾隆最关心这个问题。药效才刚发挥,阿宁就这样难受,再过一会儿,哪还能受的住啊。
太医欲言又止,“只有房事可缓解,要么就只能生熬过去了。”
乾隆愣住,不知道这对他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下去吧”,不论如何,决定权都在阿宁的身上,他做不出来强迫阿宁的事情。
流烟有些不放心,一步一回头的,还是流云把她拉了出去。
“阿宁,我...”,乾隆犹豫地开口,不知道该怎样询问阿宁的意见。
“皇上不必忧心,臣妾能熬过去的”,不等乾隆问,阿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话已至此,乾隆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朕陪着你。”
留阿宁一个人在殿内,他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药效变得强劲起来,阿宁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点汗,眼神也开始迷糊。
“阿宁...”
乾隆叫了一声阿宁,想要跟她聊聊天让她醒神,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瞳孔巨震。
只见阿宁从枕头下拿出一枚簪子,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地划了一道,鲜血瞬间流出。
“阿宁!”乾隆连忙上前,想要看看阿宁的伤口。
看见伤口很深,刚要开口叫太医来包扎,却被阿宁打断,“臣妾只是想保持清醒而已,皇上不必大惊小怪。”
乾隆心中酸涩,阿宁就这般不愿意同他亲近吗?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同他行房事。
乾隆自嘲一笑,哑着声音说道:“可伤口一直流血总归是不行的,朕给你包扎一下吧。”
阿宁看了一眼乾隆,似乎是很意外他竟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把流血的手臂伸到了乾隆的面前,顺便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
乾隆将手帕撕成布条,轻柔地裹住了伤口。包扎好之后,乾隆轻轻抚摸着伤口,问了一句:“疼吗?”
阿宁没有搭理他,径直抽回了手。
迷情药带来的情潮是一阵一阵的,阿宁靠疼痛熬过去了第一阵,但不过片刻,情欲又卷土重来,让阿宁刚缓和的气息又变得急促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乾隆看着阿宁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第二道,第三道...
眼见左手已经惨不忍睹了,阿宁又将簪子抵上了右手。这个时候疼痛已经不怎么管用了,阿宁也没有力气了。
阿宁将簪子对准右手臂,正准备划下去,却跟脱力了一样松下了手,簪子从左手滑落。
阿宁虚弱地靠在床上,神志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她喃喃道:“海兰察...”
听见这三个字,乾隆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海兰察就这样好吗?”
阿宁呢喃了一会儿,又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知道划出来的伤口带来的疼痛已经不足够了,阿宁拿起簪子,闭上眼睛,准备朝手臂扎下去。
乾隆看出了阿宁的意图,眼疾手快地握住了阿宁的手,阻止她继续伤害自己,“你在干什么?!”
阿宁挣扎着,但她中了药,力气哪里有乾隆的大,“放开我!”
阿宁用尽全力也还是挣脱不开,眼眶中开始涌出眼泪。她这一哭,乾隆就慌了,急忙松开了手,但没忘把簪子抢过来。
簪子没了,阿宁就将手放到嘴边用力地咬着,以保持清醒。
乾隆看到这整个人的肩膀都塌了下来,无力极了。阿宁这样嫌弃自己,他本可以发火惩戒一番的;他也可以看着阿宁继续伤害自己,等她什么时候受不了疼痛妥协。
但是乾隆舍不得,看着前面阿宁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伤口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所以当阿宁要拿簪子扎自己的时候,他才会出手阻止。
“阿宁,你别伤害自己,我来想办法,好吗?”乾隆握住阿宁的手不放,不给她咬手臂的机会。
乾隆放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脑海里在纠结着,一边是阿宁的安危,一边是他的执念与脸面。
“李玉,派人去宫外请海兰察”,沉默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乾隆才开口说道。
李玉懵了,看皇贵妃娘娘的样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皇上还能放心去和海兰察大人谈政事?
“皇上,是让海兰察大人去养心殿还是?”李玉问道。
“让他来永寿宫,就...带到这儿”,乾隆的声音微微抖着,可见他自己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