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自从进了门,打了老祖八个耳光,又同上官倾心一通胡聊,也没注意屋内情形。
他还以为跟自己的房间一样,也就七八尺大小。可仔细瞧过后,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何止七八尺大小,起码十个七八尺不止,且高度也不相同。
段誉也是纳了闷,从外面看,各个房间一样,里面却大小不一。
虽然空间大了许多,里面几乎一无所有。仅有一张石桌,外加七个石凳。
最奇特之处是墙壁,段誉以为是木制结构,结果不是,好似石玉,触手温热。
并且四面墙壁上,共有七道门户,均离地一尺高,呈椭圆形,不一样大小。
门户微微凸起,像是嵌在了石壁上,没有严丝合缝,看着就像是一道门。
石门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门户,高有五尺,宽有三尺三。
石门对面的墙壁上,仅有一道门户,也是最大的一道。高有七八尺余,宽五六尺。
左右两面石壁上,各有两道门户,并排而立,相距三尺余。
这四道门户最小,仅有三尺高,宽一尺多点。
并且每道门户上,均有图案,各不相同。或许离的远了,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段誉一眼扫过,先是惊呼一声:“房间这么大?我还以为很小。”
随后自语道:“这就是园中园么?怎么像囚牢一样。”
他正对着最大的门户,想看清上面的图案,总算看不清楚,于是想走近些。
段思平早有防备,一步跨出,挡在段誉前面。
先一掌将他震开,随后喝道:“你不要命了么?不要看石壁上的东西。”
段誉没有防备,倒退了好几步,指着石壁愕然问道:
“老祖,这有什么玄机么?为什么不能看?”
段思平答道:“有没有玄机,我也不清楚。总之你不想变白痴,还是不看的好。”
他指着鸠摩智继续道:“刚才他们三个要看,被我扔了出去。你要不想被扔出去,劝你还是别看了。”
鸠摩智这才恍然,与南中平一起走到段思平面前,说道:
“原来前辈将我等扔出去,是为了我们好,多谢前辈。”
南中平则问道:“这石壁有什么?为何瞧不得?”
逍遥子走过来说:“石门上有什么,我们也瞧不清楚。”
“但是你看着石门时,像是陷入了泥潭中,周围漆黑一片,整个人都天旋地转。”
“用不了片刻,就会陷入混沌中,整个人都会无知无识。”
“简而言之,看着石壁,要不了多久,人会就会变傻。”
段思平追加了一句:“这就是我们不让你们进来的原因,其实为了你们好。”
亦尘不信,问:“既然这么邪乎,你们又进来做什么?难道是在这里闭门思过么?”
段思平指着左右石壁说:“这两边的门户,你们可以去看。”
“不过我要提醒你们,每个门户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而且也有风险,你们好自为之。”
此言一出,四人立即散开。南中平师徒往左边石壁,每人对着一道门户,距离一尺左右。
亦尘这时才看清楚,门户上雕刻着半把长剑。所谓半把,即另外一半,延伸出了门户。
他左看看,右看看,再上看看,下看看。看来看去,就只是半把剑,没什么奇特之处。
亦尘转头看看师父,他与自己差不多。再去看他的门户,距离已然极近,仍是看不清楚。
于是问道:“师父,你这道门上,刻的是什么?”
南中平说:“一柄铁锤。”
他也扭头看亦尘的门户,一样看不清楚,便问他:“你这门上,又刻的什么?”
亦尘答道:“半把长剑。”
南中平说:“半把长剑,这么奇怪?”
亦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此时传来段思平的声音:‘收敛心神,集中精力,不然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不再左右晃动,逐渐收敛心神,达到忘我状态,门上图案出现了变化。
亦尘看到半把长剑,渐渐幻化成一只手掌。
手掌看似在动,又好像没动。亦尘看了老大一会,情景仍是如此,便收回了心神。
转头看着师父,他却看的认真,也没敢打扰。
又等了一会,南中平回过神来,问亦尘:“你看到了什么?”
亦尘答道:“一只手掌,师父你呢,又看到了什么?”
南中平答道:“两只手掌。”
亦尘说:“这门还真是邪乎,上面刻着剑,看到的却是手掌,而且一直都不动。”
南中平愕然道:“你看到的手掌不动么?”
亦尘反问:“师父,你看到的手掌会动?”
南中平说:“当然,好像是一套掌法,只是太过深奥,我一时还领会不了。”
亦尘道:“这么奇怪的么?师父,咱俩换着看看。”
南中平应了声好,两人调了个位置,各自对着门户,又看了许久。
最后亦尘说:“师父,我还是只看到一只手掌,一只不会动的手掌。”
南中平道:“大概你功力尚浅,我换你这个石壁,看到的还是两只手掌,在打一套掌法。”
“你摒除杂念,用心观看,或许有所收获。我也要好好领悟下,掌法的奥秘所在。”
两人再次面对石壁,静静的看着,亦尘也是看了许久。
鸠摩智与段誉往右边石壁,也是各对着一面石门。
段誉看石门上,雕刻着一把厚朴刀。刀背有几寸厚,刀刃又薄如蝉翼。
他一样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刀有些奇特,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段誉转头去看鸠摩智,门上图案看不真切,遂问道:“大师,你这门上刻的什么?”
鸠摩智答道:“一条蛇,公子你的呢?”
段誉说:“一把鬼头刀。”
两人听到段思平的嘱咐,开始收敛心神,认真的看着石壁。
段誉看着看着,厚朴刀逐渐虚幻,转而变成一个女子,奇丑无比。
朝天鼻,鼻孔大如核桃。招风耳,两耳成一线。
大龅牙,厚嘴唇,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一道眉毛向上长,一道眉毛往下垂。
她冲段誉一笑,门牙还掉了一颗,嘴唇向外翻卷,十分恶心。
女子竟开口说话,声音十分熟稔:“公子,我又来看你啦。”
段誉脱口而出:“上官倾心?”
上官倾心刚走不久,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段誉一听便知。
石壁上的女子道:“真是难为公子了,还记得本姑娘。我不是说过嘛,会再来看你的。”
能说出这样的话,段誉确信是上官倾心无疑。
只是这样的尊容,段誉实在不敢恭维,吓得赶紧退后一步,使劲摇摇脑袋。
再看石门时,女子消失不见,只有一把厚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