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被一股大力撞飞出去,他接住那道黑影,借着灯光一看,竟是今晚放哨的士兵。
他的脖子被掐断,心脏的位置成了一个血窟窿,虽然两眼不甘心地微睁着,却已经生机全无。
随后,一道魏武卒的黑影飘了进来,挥剑便砍。
陈驰后退几步,险险避开,几乎将银牙咬碎,若是他刚刚发现这些人都变成了活尸,他决不让他们有机会来到离城墙这么近的地方。
他将士兵的尸首小心放在角落,回身拔出腰间的家传古剑,用手指一抹,剑身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光辉。
不同于秦王灵羽剑的明亮的灵光,陈驰赋予古剑的光辉非常幽暗,如同鬼火。
但这并不是普通鬼火,而是鬼魂不断被磨灭,变成强大的夷鬼之后,由于执念太深无法入道,最后留下的能量。
一切鬼物但凡沾上此火,残魂便会被古剑吞噬。
他挽了个剑花,迎着那个魏武卒的大剑就是两段横劈,势大力沉,若是凡人,刀剑必定脱手。
但对方躲开剑锋,一刀砍向陈驰肩膀向陈驰肩膀。虽然魏武卒擅长近战,但齐之击技也不是玩虚的,关键在于一个“勇”字,短兵相接二十几招,必能找出对方破绽。
那个魏武卒似乎十分忌惮古剑上的光芒,在陈驰的快攻下,一把刀将周身挡得密不透风,让他一时无从下手。
这时,他听到水中哗啦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巨物腾空而起,然后便听到了外面士兵们被袭击后的阵阵呼号。
陈驰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妖兽气息,心中发急,剑势大开大合,强打强攻,引诱对方先出手。
果然,那个魏武卒抓住机会当胸便刺,陈驰闪身避过,一剑削掉了对方的头颅。
然后,那个鬼影化作了他古剑上的一道光,那幽蓝的光似乎亮了几分。
“破邪阵!”陈驰一边向外赶去,一边施咒。
外面已是妖兽横行,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从云层中飞出,从黄河中冒出,落在河滩上,吞吃着四处逃窜的魏军士卒,城墙上秦军士兵射出的弩箭,被妖兽厚厚的弩箭弹开,毫无杀伤力。
部分飞行类妖兽甚至想要飞过关卡,想要飞入秦国境内。
这时,天空展开一个幽蓝大阵,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神秘。
一颗颗黯蓝的火球,如同坠落的流星,带着劲风击中妖兽,飞行类的妖兽在幽星雨中四散逃窜,地面的妖兽乱冲乱撞,本就残破不堪的城墙,大块脱落,随时都会彻底倒塌。
陈驰一阵尴尬,祖传的法术本是针对鬼物,对这些妖兽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在这时,他的法阵上方亮起明亮的蓝光,这道蓝光转眼在整个秦国上空蔓延,转而绵延到整片华夏大地,挡住了那些飞行妖兽的入侵。
“是秦王启动了系统!”
陈驰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他提着古剑冲进了妖兽群,古剑挥出两道蓝光,击退一头豹妖,救下两个魏国士兵。然而更多的士兵被妖兽践踏,吞噬。
而城墙上,不仅妖兽横行,魏武卒的鬼影也在大开杀戒,以他一己之力根本,救不过来。
“穷奇,现身!”他掐诀将古剑向天一指。
这时,一头迷迷登登,长相丑陋的巨兽从云层中探出了头,仿佛一场美梦刚刚被惊醒。
它一看底下全是人,还有不少高阶妖兽,这自助餐未免也太丰盛了吧?
它舔了舔爪子,给自己洗了把脸,醒醒神,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冷不防背上一沉,一个人骑在了他背上。
它可是四大凶兽之首的穷奇!怎么可以被人想骑就骑?
“嗷呜!”它正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突然,它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气息,那个一套长腿连环踢,让它的脑瓜子现在都嗡嗡作响的男人。
嗷!这两人是一伙的!
它一动也不敢动,痛苦地捂住了脸扭到一边。
“快上!”陈驰并不知道穷奇曲折的心路历程,他看着下方不断减员的秦军,心中一阵焦急,踢了踢穷奇的肚子。
如果墨翟在此时发动尸鬼攻击那就完了。
穷奇知道今晚是无法反抗这个男人了,那不如享受吧。
它扑向那些妖兽,将它们一口吞下,一顿自助餐把它吃得两眼翻白,肚子满得要溢出喉咙。
陈驰驾着它降落在城墙时,它已经饱得飞不动了。
当陈驰与魏武卒们缠斗到一起,它只是象征性地喷了两下火,还要把顶到喉咙的妖兽奋力咽回去,一波操作,它感觉自己简直比背上的陈驰还辛苦。
陈驰在魏武卒的包围中,以一抵十奋力拼杀,有了穷奇帮他走位,他手持家传古剑,如有神助,从城墙这头杀到城墙那头,几个来回,手中古剑已如苍穹一般明亮。
这时,他看到阴影之中,城墙内的泥土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延伸到了整个主干要道。
他用法术“鹰视”仔细看去,是尸鬼大军!
他们摇摇晃晃走向着城内,那里有着成千上万的百姓,如果他们被尸鬼同化,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陈驰揪住穷奇的鬃毛,正要冲上前去,这时他感觉心脏好像被股寒意击穿,让他浑身冰冷,同时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让他几乎从穷奇背上摔下来。
是杨端和出事了!
在沼泽地濒死之际时,他在杨端和不知情的时候结下了生死契约,好让自己有能附在他身上,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度复活。作为代价,他将为他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现在他身上的疼痛不已,看来杨端和在短时间内受了多次致命伤。
陈驰感同身受,他伏在穷奇身上,咬破舌尖,拼尽全力施展了一道法咒。
这是家传禁术,让他有可能终身无法再施展法力,但是函谷关绝不容有失,他必须让杨端和坚持到秦王派兵增援。
然后,他对穷奇低声说道:“去找他……”
穷奇不情不愿地腾空而起,虽然那个男人让他害怕,但吃人嘴软,它就去应付应付吧。
而陈弛滑落在地,一时间四肢僵硬,意识模糊,仿佛就要死去。
那是杨端和现在的处境,陈驰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他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畏惧,仿佛死亡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还不能死,大秦还需要他们!
他拼尽全力喊道:“杨端和,站起来!难道你只想躺在地上当个懦夫?”
“你说谁是懦夫?!”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笑了,这声音听起来挺有劲。他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
“一个不值得你救的可耻的叛徒!”陈驰想起他在沼泽地时,为了激起自己的求生欲,于是他一半是回敬,一半是暗示,希望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受伤。
“陈驰,你给我等着,”他听到那个小家伙发狠了,他才多大,十五?十六?人生正值青春年华,怎么能就此死去?
这场战斗胜利之后,有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他们去享受,他们决不会在今晚死去。
陈驰重新站起来,握紧了家传古剑,向天伸手,那只雪鸮飞了过来,大雨沾湿了它的羽毛,让它很不高兴。
但陈驰身上似乎自带护盾,雨打不进,它立刻依偎着陈驰,雪鸮的羽毛为他隔绝了寒冷,他终于缓过劲,爬上雪鸮的背,看着正在走远的尸鬼大军说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