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将领们再也无法承受,一个一个开始痛哭出声,卜克汗同样泪流满面,继续哽咽着道:“这个荒漠从来没有路,那些狼道、驼道、马道,都是因为连续的行走才产生,我们的面前也没有路,但是我们需要一起努力,共同走出一条道路,走出乃蛮人的新生,你们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吗?”
卜立克立时大喊道:“誓死追随首领,不离不弃!”
其余一群人也跟着大喊:“誓死追随首领,不离不弃!”
大祭司突然道:“也没必要都投降,据我所知,这场雪灾虽然严重,但是本族中至少还可以接纳五百到一千人,我可以代表太阳汗向你们保证,如果有人愿意回去,族中一定会重新接纳你们,绝对不会歧视。”
此话一说,许多人的眼中顿时有了光芒,相对于那完全未知的凉州和西封山,谁都想选择活下去。
看到这些将领的表情变化,大祭司在心中暗暗冷笑,他终于知道了卜克汗的计划,寻着一支精兵强将前往西封山寻找机会,以图东山再起,未来甚至可能重新主宰乃蛮人。
依照这样的计划,卜克汗一定已经在西封山找到了下家,才好把这些乃蛮人一起卖掉。
大祭司不可以轻易让卜克汗的计划得逞,即使得逞,他也必须借一波东风,趁机可以脱离天选者队伍。
卜克汗重重哼了一声:“大祭司,到这个境地,你还说这样的话,究竟居心何在?”
大祭司一愣,下意识反问道:“我想尽可能带一些族人回去,增加本族的实力,这不是为了全族着想吗?难道这也有错?”
卜克汗站起身来,来到大祭司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怒声道:“既然如此,在族中进行天选仪式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说族中还可以再容纳五百人到一千人?”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似清醒过来,也一起看向大祭司,想要听他的答案。
毕竟天选者仪式,是大祭司一手掌控的,即使是部落的太阳汗,除了自身有豁免权以外,也无法决定需要选谁。
大祭司一愣,下意识地想把锅甩到卜克汗身上,可问题是,当时候卜克汗已经把太阳汗让了出来,而新的太阳汗是大祭司的人。
当时卜克汗只是表达了一下意思,大祭司正好顺水推舟,把所有与卜克汗亲近的军队和族人一次性清理了出一部族。
这样的针对性,本身就让许多族人对大祭司的公正性,以及天选仪式的公平性产生了怀疑,可是现在大祭司又说部族还可以收留五百人,如何不让人起疑?
“这个,这个,现在的部族人数是最佳的选择,可是大家都节俭一些,还是可以再多养活一些族人的!”大祭司想不出别的借口,只好含糊其辞。
“也就是说,现在的部族是最健康的,可是你把部族带回去以后,就可能让部族变得危险,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作为天选者替部族出征的意义何在?是这样一来一回的死亡之路很好玩吗?”卜克汗抓住大祭司的软肋,瞬间变得咄咄逼人,说出的话再不留情。
“又或者说,如果部落再遇到什么变故,养不活这些人的时候,你再来一次天选者甄别,把这些人再丢弃一次?”卜克汗开始在语言中设置陷阱。
“不会!绝对不会!”大祭司根本没有察觉到异常,连忙保证道:“即使有下一次天选甄别,我绝对保证这五百人不会进入下一支天选者队伍之中!”
杜西川用手捂住了脸,大祭司居然这样轻易就掉进了卜克汗的语言陷阱,就让他开始自嘲自己居然试图拉一头猪当队员,更怀疑这些年中大祭司是如何做到与卜克汗分庭对抗的。
“保证?你怎么保证?”卜克汗立刻抓住了大祭司的错误,“天选者队伍应该由长生天来决定,你只是传达长生天的命令而已,凭什么有决定权,凭什么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命运!”
“我,这个,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当然是长生天......”大祭司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问题,这个话可以和卜克汗两个人说,却不可以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说,他想要努力给自己找借口,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卜克汗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长生天让我们攻击凉州失败了,是因为你违背了长生天的意志,弄虚作假,长生天很生气,才会让凉州在这些天中突然多了队伍,还多了梁中野这个将领,这些都是你的错,粘葛.天怒,你需要为死去的上千乃蛮勇士负全责,你是乃蛮族的罪人,再也不配做乃蛮人的大祭司!”
一旁的杜西川快要听懵圈了,甩锅居然还能用这样的方法,只用了几句话就轻轻松松把凉州之败的责任全都甩到了大祭司的头上。
这种套路以后得学一学。
而一旁的大祭司几乎快了气晕了,他指着卜克汗,身体不住颤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卑鄙,你卑鄙无耻,明明是你指挥失误,白白葬送了这么多族人的生命,现在居然还怪到我头上,我......”
卜克汗冷笑了一声,大声问道:“你们说,凉州战败根本原因,是不是因为大祭司所造成的?”
他的话音刚落,卡立克第一个跳了出来:“对,就是大祭司,到处煽风点火,在我们乃蛮内部制造矛盾,我要检举揭发,他当时还找到我,说要让我架空你,让我取你而代之。”
帐篷内的一众将领几乎都是卜克汗派系的人,大祭司或多或少也曾拉拢和离间他们,只不过他们不中卡立克无耻,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无耻。
眼见卡立克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他们顿时一个比一个表现的更为愤慨,用目光死死地盯着大祭司,那神情仿佛要生吞活剥了,一个一个惟恐自己的表情不到位,让卜克汗以为自己也与大祭司之间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