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要争的,就是耶律保保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之机,迅速用银针制住了耶律保保,锁定胜局。
耶律保保默默无语,他的境界比杜西川高,招术比杜西川精,还拿着伪斩魄刀,穿着伪承影甲,还以逸待劳,等着杜西川与俞彪打过一架后才动得手,最后结果却是输了,不管是怎么输得,都没有任何理由可找。
他习惯性地想点头,却发现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开口道:“我技不如人,你赢了,可以走了。”
杜西川指了指他布置着的那些极境堂的人,说道:“那这些人呢,可以撤了吧?”
耶律保保喊道:“行了行了,都下来吧,愿赌服输。”
一众极境堂的人瞬间离开了各自原来的位置,向着耶律保保跑来,耶律保保喊了个命令,这群人便不再向前,而是在远远的地方站成了一个松散的队形,开始了正常的警戒。
凉州卫的人也都想上前来看杜西川,杜西川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不用上来。
他在人群之中看到元宝,连忙喊道:“元宝,你快去云家找杨大人,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让他赶紧来处理。”
危险暂时解除,但隐患依然存在,只要极境堂的人还留在这里,便随时可能上演这样的危机。
杜西川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应对这样的危机,专业事要交给专业的人,他现在不敢相信俞不凡,所以还是需要杨一平来应对这一切。
他想着想着,突然反应过来,耶律保保还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虽然他的伤口上中了麻药,血流较缓,但是持续流血,也可能损伤他的根基。
杜西川也没有再为难他,举手拔出了耶律保保身上的银针,让他恢复了行动能力。
耶律保保不管身上依然流血的伤口,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伪斩魄刀,长叹了一声,把刀收回鞘内。
杜西川没有阻止,他确实相信,耶律保保没有想要杀他。
正如耶律保保所说,不管他搞迷香,下泄药,用诅咒,本意只是想要让他失去战斗力,哪怕是战斗开始的时候,耶律保保也没有要对他下死手。
如果一开始,耶律保保便全力进攻,杜西川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刀法,极有可能要输,正是耶律保保以半游戏的心态在比试,才让他一次一次可以疗伤,也一次一次有时间思考,改变自己的打法。
他掏出一个小药包,问道:“特效金创药,50两一瓶,要不要?”
耶律保保有点惊奇:“你居然不坐地起价?”
杜西川摇摇头:“我师父立的规矩,有多少钱看多少病,绝不乱涨价。”
耶律保保脸有点黑:“那你把红晶卖的这么贵?”
杜西川白了他一眼:“你别忽悠我,我就是把价格再涨几倍,你肯定还是要的,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但我相信你们极境堂肯定有大用处,你赚得肯定比我多。”
耶律保保也不否认,忍着痛,从自己袖子中掏出几张银票,两个人互相伤害了这么久,这些银票居然没有被刀划破,也算神奇。
他找来找去,找不到五十两的,最后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了杜西川:“五十两买我的药,还有五十两算是我赔你的伤药。”
杜西川也不客气,收下银票,转过身艰难地向城门走去。
快到城门前时,杜西川正准备喊上一声,突然城门打开了一条缝,一把菜刀呼啸着,向杜西川急袭而来。
而他的身后又传来恐怖的长箭破空之声。
杜西川汗毛倒竖,刚准备举刀防御,才发现这把菜刀的准头明显有偏差,它闪电般掠过杜西川的身侧,叮地一声,与什么东西撞在一起,掉在地上,跟着又是咔嚓一声,是什么插入地上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菜刀斜斜地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一堆断箭碎片,其中还有不少细小的零件。在菜刀旁边,还有一把伪斩魄刀——耶律保保的刀。
他立刻反应过来。
惊风箭!
那个西夏高手在他背后向他射出了一支惊风箭。
而这惊风箭的速度实在快得可怕,其所带来的破空之声,仅仅比惊风箭快了少许,而杜西川刚刚经过一场血战,体力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点,即使听到破空声,也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幸而菜刀主人和耶律保保都发现了这次偷袭,两人同时阻拦,终于是菜刀挡住了惊风箭,让杜西川避开了当胸中箭,甚至被刀片切得四分五裂的下场。
他怒目瞪向耶律保保,正要开口,可耶律保保却比他先骂出来:“博尔吉济特.巴特玛操,你是疯了吗?你这样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一百余步开外的雪堆中站了起来,手上还举着一把长到夸张的大弓,正是刚才用惊风箭偷袭杜西川的惊风箭箭手。
她从远方一步一步向杜西川靠近,口中冷冷地道:“我在江湖中有一个外号,叫含沙射影,最擅长的就是在人的背后偷袭,而且我还是一个女人,本来就是不是什么英雄好叹。”
所有人都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把整个身体都裹在厚厚的皮裘之中,看上去臃肿到近乎可笑,可杜西川却知道,这是她可以长时间潜伏在雪中,依然保持自己的体温,不让自己冻死的手段。
她的脸也被厚厚的毛皮给罩着,上面有一个眼罩,眼睛的位置处是两片极薄的水晶,可以让他的眼睛在不暴露在寒冷中在状态之下,依然可以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她的声音从皮毛下透出来,闷闷的有点不清晰:“耶律保保,你果然是我极境堂最废的废物,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简直丢尽了我极境堂的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杜西川靠近,一只手已经慢慢伸向腰间的腰刀。
可是她很快停止了动作。
有人挡在了杜西川的面前。
他只一招手,那把斜插在地上的菜刀便跳跃而起,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用一种慵懒的口气向对面道:“含沙射影,怎么,远袭不成,还想来一次近身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