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见两人安分下来之后,也就收回了目光。
“尚书令!”
“臣在!”刚刚坐下的阿史那思摩重新站了起来。
“如今怀戎也拿下了,城池也清了过了, 那朕的肱骨之臣,帝国的尚书侍郎执失思力可曾找到了?”
颉利目光沉沉,带着忧虑问道。
阿史那思摩沉吟了一下,“回帝君,已经找到了!”
颉利闻言,忧虑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惊喜起来,“哦?是嘛?”
“朕的肱骨之臣何在,为何不来拜见朕?”
“唉!”阿史那思摩叹息了一声,“帝君,尚书侍郎臣虽然已经找到了,不过他不能亲自前来拜见帝君,只能由臣让人将他亲自抬来了。”
颉利有些疑惑,“思力受伤了?”
阿史那思摩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抬上来。”
很快,两名士兵就抬着一名背面烧焦,但是正面还能依稀辨别出容貌的尸体走了进来。
还未等阿史那思摩开口,颉利噌的一下就站起身来到焦尸面前。
“思力啊,朕的思力啊,好好的你怎么就成了这样!”
“我们君臣上一次相见还在上一次,如今再见你怎么就永远的躺下了啊!”
“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你这一走,朕就等同于没有臂膀。”
“你到底是被何人所害,为何要这般狠毒的砍去朕的双臂。”
“思力,你起来,快起来告诉朕是谁,究竟是谁害的你,朕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
颉利抓着焦尸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尽显悲愤之情。
一旁的阿史那思摩见颉利这般模样,连忙出声劝道:“帝君,尚书侍郎已经西去,你莫要再悲伤过度伤了龙体。”
“尚书侍郎泉下有知的话,也绝对不希望看到陛下为他这把忧心。”
颉利闻声回头,一把抓住阿史那思摩的衣服,瞪大了双眼质问,“是谁,到底是谁杀了朕的肱骨之臣,朕的思力!”
阿史那思摩有些难语,目光悠悠的看向了薛万均身旁的罗艺。
突如其来的目光投射,让罗艺当场汗毛炸立,背脊发凉。
就在他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阿史那思摩又收回了目光。
“帝君,尚书侍郎是我们在这怀戎城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虽然臣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残害的尚书侍郎,但是这怀戎城在我们攻下来之前还是大唐的边城。”
“所以尚书侍郎的死,与大唐脱不了干系!”
颉利闻言,整个人十分的愤怒。
“大唐,又是大唐!”
“他们这般迫害朕的肱骨之臣,着急的斩掉朕的左膀右臂是想干什么?是要准备与我们大夏帝国开战吗?”
颉利松开阿史那思摩,愤怒地冷哼甩袖回到座位坐下。
当场吩咐道:“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此战之中,不管是阵亡的将士,还是残疾的将士,一切都按照帝国定下的标准给予抚恤和补偿,一个月内务必全部完成。”
“第二件事,派出使者抬着执思失力的尸体去大唐长安找李世民要一个说法。”
“第三件事,罗艺、张瑾!”
“末将在!”
“从今日起,你们二人就带领天节军和天纪军守在这怀戎,大唐一日不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你们就一日不撤军,一直守在这里。”
“末将领命!”
薛万均静静地看着颉利这些人在他面前演戏也不吭声,心中冷笑不断。
(哼!本将军早在城破之前就将你们的阴谋诡计,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陈述于书,上奏朝廷。)
(林生等人也会将尔等丑恶嘴脸揭露在天下人的面前。)
······
林生带领着三千溃兵来到幽州,当地守将得知怀戎被攻陷,大夏帝国随时会从妫州大举南下入侵的消息后震惊不已。
一边积极备战,一边将消息传了上去。
不久之后,代州大总管大营。
前不久李积收到怀戎军情,得知颉利带着数万大军出现在怀戎,整个人顿时意识到不妙。
猛然反应过来,大夏帝国从一开始目的就是妫州,这几个月来在云州和朔州的一切动作都是为了给攻打怀戎做掩护。
李积虽然反应了过来,但是仍旧不敢妄动。
毕竟大夏帝国在云州和朔州边境聚集的几万军队同样是真真实实的。
他这边要是一动,哪怕是他这个大总管离开这里几日,这数万军队怕是要趁机搞事,甚至直接南下也不是不可能。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距离妫州较近的定州、易州、幽州、檀州和蓟州这五州分别分出一些兵力去支援怀戎。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如今再收到怀戎军情,却是怀戎不到一日就被攻陷,守将薛万均战死的消息。
得知这样的消息,李积有些颓然的闭上了双眼。
等缓过来之后,他睁开双眼再度看着眼前的林生,声音是有些嘶哑道:“林副将,你把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与本总管再说一次。”
薛万均他是了解,也清楚其能力,不然也不会安排独自在怀戎镇守了。
怀戎城东西两侧都是高山,南面背靠大唐,即使敌军来袭也就只有北方一面受敌。
如此易守难攻的边城要塞,里面还有一万人驻守,守将薛万均也不是那种草包将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怀戎怎么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被敌军给攻陷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李积听完了林生讲述的详细战斗经过。
整个人当场也就跟着沉默了下来。
(趁夜突袭,让怀戎没有太多时间准备。)
(战始火攻制造混乱,烧毁守城器械,让大军可以快速和最小代价的靠近城墙。)
(造型奇特的撞车两下撞开城门,拥有上万人重装步兵,还有一种杀伤力巨大的长刀,)
(这真的是我所知的那个对手颉利吗?)
(这还是曾经那个不通战术,只知道骑兵碾压冲锋的突厥吗?)
(我怎么感觉这一切从去年的长安一战开始,隐隐就有些不对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