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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样想着,可云子猗也怕这样的日子,自己太早醉倒扫他们的兴,每次端起酒杯都只是小小的抿上一口。

但即便如此,一顿饭下来云子猗也是醉眼朦胧了。

直至最终,云子猗实在撑不住醉意,倒在了余摛锦肩头。

云子猗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脖颈间,余摛锦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将人搂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轻声道:“我先送师尊回去了。”

郁迢心中酸水再泛滥,也不会在此时与他争抢,吵醒云子猗,只能点点头:“你小心些。”

而后眼睁睁看着余摛锦抱着云子猗离开,自己则只能留下收拾餐桌和厨房。

应峙连话都懒得和这两人多说一句,只寸步不离地守在云子猗身边,便是余摛锦接连看了他许多眼,也没让他心生半点儿不自在。

“师尊没有给你安排房间吗?”余摛锦终于忍不下去,问道。

“没有,你师尊允我同他一起住。”应峙得意地一抬下颚,显摆道。

余摛锦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当真?”

当然不是真的。

云子猗一早就说要给应峙安排一间房,只是他死活不肯同意,非要和云子猗一起住,云子猗一时拗不过他,便将此事暂且搁置了。

他本想着晚上再谈不迟,哪想到就这么醉倒睡了过去。

而在应峙看来,云子猗到最后也没能拒绝他一起睡的请求,不拒绝不就是同意了吗?

“我们从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的。”应峙见他不信,继续胡扯道。

半天前也算是从前,按这么算的话,“从前”他们两个确实算得上是同床共枕过。

只不过那时也是他趁云子猗睡着,偷偷爬上了他的床罢了。

余摛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应峙的话,可对方实在说得太过理直气壮,毫不心虚,且一想师尊介绍这人时,说他是自己的一位故友,既然是故友,想来交情深厚,同住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然若是没有交情,怎么可能允许对方留在这栖云峰上?

何况之前这一段时间里,余摛锦多少也看得出,师尊对这人的态度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带着一分与旁人相处时没有的亲昵和熟稔。

这边更佐证了云子猗的说辞。

可即便如此,余摛锦依旧是百般不放心:“那你晚上可要注意些,师尊近来身体不适,睡不好便要头疼,你可千万别打扰他。”

“这还用你说?”应峙没好气道。

余摛锦彻底不知道还能说他些什么了,帮云子猗脱下长靴,又褪去厚重的大氅和外衣,让他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又确认过屋内炭火生得正旺,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应峙见他终于舍得走了,微微松了口气,也脱了外衣和鞋,在云子猗身边躺下。

真话也好,假话也罢,反正他早晚会和云子猗签订契约的,龙和自己的主人一起睡一觉又怎么了,他们可是要同生共死的。

云子猗醉得晕晕沉沉,既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应峙此刻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只无知无觉地躺在床榻上,颊边晕染着一片云霞般的粉意,酣然沉睡着。

应峙埋首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很快就将他宽松的里衣蹭得大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看得人心痒。

应峙舔了舔自己的牙尖,翘起唇角,心中翻腾起想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毕竟是他未来的主人,那他提前打下点烙印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不过这念头很快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应峙再无法无天,也知道他若是做出这种事来,一旦被云子猗发现,哪怕不被他赶出去,对方也要生他的气的。

他如今还没能和云子猗签订契约,彼此之间没有半分真切的羁绊,对方想赶他离开自然是轻而易举。

还是等结契以后,云子猗无论如何都无法斩断与他的联系了,再去将这些念头一一付诸实际吧。

应峙想着,变作一条比和云子猗初见时小一些的黑龙模样,又一次缠在云子猗身上,以几乎是与他最亲密无间的方式睡了过去。

————

可这样的安睡并没有持续多久,深夜里,原本早已陷入沉眠的应峙突然被冻醒了,被他紧紧缠绕着的那具柔软的身躯,竟突然变得无比寒凉,还止不住的颤抖着。

若是其他两人在这里,大约瞬间就能反应过来,云子猗这是寒毒又发作了。

应峙却不知道云子猗身中寒毒一事,先是惊诧,而后疑惑地拧起眉。

虽说如今是冬日,云子猗的身形也单薄,可屋里的炭火烧得这样暖和,又盖了这么厚的被褥,怎么也不该觉得冷才是啊?

对了,余摛锦那家伙说云子猗近些日身体不舒服来着,莫非是生病了不成?

应峙担心之余,却又手足无措,若是龙族内部的事,他或许还知道一些,可人类生病他就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云子猗的神情却已经显而易见地流露出痛苦之意,原本被醉意染上绮色的面容和唇瓣已然变得一片苍白,尽数失了血色,连呼吸间都透着寒冷。

应峙的体温比寻常人类还要高些,想了想,干脆变回人形,紧紧将云子猗拥入怀中,想用自己的温度减缓对方身上的寒意。

云子猗此刻虽然还没能挣脱醉意和困意,也多少恢复了些意识,一双眸子因为过分痛苦已经含了泪光,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紧抱着,勉强撩开眼皮看了对方一眼。

一见是应峙,哪怕神智不大清醒,云子猗却也莫名放下心来,非但任他抱着,还隐隐有些想要主动靠近对方的意思,甚至用自己冰凉的脸颊贴近应峙炽热的胸膛。

他太冷了,而面前这些人身上又确实温暖,还带着那种让他格外安心和亲近的气息。

被醉意和痛苦占据的大脑几乎已经无法思考,让云子猗只能根据下意识——又或者说,根据自己心中最真切的渴望动作着。

而他这一刻,只想靠近面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