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祸水
金石轩那边其乐融融,凌飞燕的“应聘”相当顺利。而四海公司这边的税审工作却开展得十分艰难。
虽然通过大量的工作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但在进行深入调查的时候,要么是线索断了,要么是漏洞被补上了,整体进展毫无起色,直接打击了税审组的心气,内部开始出现了希望尽快结束的不和谐声音。
从一开始对困难程度就有预判,所以王晓龙并不着急,现在要做的,更多是加大对四海公司的压力,耗尽赖四海的耐性,一旦按耐不住出手,就有机会揪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宋锐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虽然整个白天都哈欠连连,除了睡觉就是玩玩手机喝喝茶,但一下班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因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开始了。
开上车离开四海公司,在前方的路口转弯后,便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苏东群。
向后面看了两眼,没有发现监视和尾随的车辆,苏东群这才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内。
“没事,苏哥,不用回回都这么小心,没人会发现的。”宋锐无所谓地说道。
“小心点好,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你的前途啊!”苏东群一边观察着车后的情况,一边关心地说道,“一起去放松放松,这一天下来肯定很累吧?”
听到苏东群这么说,宋锐两眼放光,毫无戒备地回答道:“累倒是不算累,就是有点无聊,又白干了一天,啥也没查着,要不是在这里交了苏哥这个朋友,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冲你这句话,苏哥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玩得过瘾!”苏东群笑道。
“好嘞,听苏哥安排,去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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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砸门声吵醒了宋锐,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眼觉得屋里还是黑乎乎的,从窗帘外透进来的阳光看,现在应该是上午时分,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看来昨天晚上又喝断片儿了,是怎么来到这个酒店的都不记得。
可能是税审组叫我去上班吧,宋锐打了一个哈欠,起身下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去开门:
“着他妈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刚刚打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推开,三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最前面的人紧走几步拉开窗帘,第二个人则一把掐住了宋锐的脖子,最后一人反手带上了房门。
宋锐被掐住脖子倒退到床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此时窗帘已被拉开,房间里光明大放。
宋锐的一张脸胀得通红,像条狗一样张嘴吐着舌头,两只手无意识乱划拉着。
就在宋锐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松开了手,紧接着五指张开,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喘了几口粗气,摸着火辣辣的左脸,宋锐的酒劲被吓醒了,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几位大哥,有话好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为了找到你们,我他妈查了整整一个晚上,连我关二肥的女人都敢碰,你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那名大汉咆哮道,举手又要打。
关二肥?没听说有这号人啊,不过西京这么大,自己不知道的地痞流氓肯定少不了,碰了他的女人?这屋里怎么会有女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锐连忙双手护住头:“大哥,先别动手,昨天晚上喝多了,真不记得了,让我想想。”
一边说一边回头向床上望去,只见双人床的另一侧,薄薄的被子下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瑟瑟发抖。
一个个片段在脑海中浮现、组合,昨晚发生的一切开始逐渐清晰。
宋锐一闭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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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班后,先是和苏东群几个人一起吃饭喝酒唱歌,虽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但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催着苏东群带他到那个“好玩的地方”。
等到了才知道,那是一个地下赌场,看着那一张张泛着油光和兴奋的脸,他有些心虚,不为别的,兜里的钱实在是不够多。
苏东群看出了他的窘境,给他买了十万块钱的筹码,笑着说赢了就多还点,要是没赢就当是丢了不用管。
他可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局,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场,抱着都要试一试的态度,把什么老虎机、二十一点等各种玩法依次玩了个遍,结果输多赢少,直到了最后一项百家乐时,时来运转,他的胜率竟达到了八成以上,眼前的筹码越堆越高,周围众多赌徒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一个身材火辣、打扮妖艳的女子挤过来坐到身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他拨出一摞筹码送给了女子,没想到妖艳女子把筹码变现后,开了一瓶高档红酒又回到他身边,于是二人便一边赢着钱一边喝着酒,玩得不亦乐乎。
中间苏东群来过一次,劝他说时间太晚得回家了,正在兴头上的他怎么听得进去,挥挥手让苏东群先走自己还要再玩一会儿。
现在已经记不得到底喝了多少酒,赢了多少钱,最后又是怎么来到了这个酒店,和那名女子睡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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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锐还在努力回想之际,对面的人可没闲着,拿着手机一顿乱拍,等他回过神来,抬手把脸挡住的时候,对方已经收起了手机。
“老大,证据有了。”拍照的人道。
关二肥一脸凶相,两只手抱成拳活动着手腕,指关节压得咔吧咔吧响:“小子,有了这些照片,我们走到哪都有话说,是你他妈先睡了我的女人,打断两条腿都算是便宜你了,兄弟们,动手!”
宋锐这才看到那两个手下居然都拎着一根棒球棍,一体式棒身泛着黑色的金属光泽,他仿佛听到了伴随球棒呼啸而来的风声,然后是自己腿骨咔咔断裂的声音,顿时吓得三魂离体七魄飞散,差点昏了过去。
球棒没有挥下,原来一个手下上前阻止了关二肥:“老大,那个赌场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要不先问问他的来路?别伤了自己人。”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宋锐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沙哑着嗓子叫道:“是苏东群苏哥带我去的,请几位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回,我一定重重赔偿!”
“苏东群?不认识!”关二肥撇撇嘴,示意下手。
电光火石之间,宋锐知道自己报错了名号,连忙喊道:“是赖四海四哥的人……”
提到赖四海,关二肥显得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下,指着宋锐道:“你说是就是了?打电话把那个苏东群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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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群来得挺快,到了以后也没有慌张,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便拉着关二肥走出了房间,留下宋锐在屋里等待着谈判的结果。
大约十分钟后,苏东群回来了,虽然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宋锐却感觉过了一万年。
向关二肥的两个手下和那名穿戴好的女子摆摆手,苏东群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我兄弟单独谈。”
“苏哥,他们怎么说?”宋锐焦急地问道。
“不好办啊,”苏东群面露难色,“兄弟,这次你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我哪知道那是他的女人啊,宋锐快哭了,哀求道:“苏哥,救救我吧,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他们提了两个条件,可我只能替你答应一条,所以现在要听听你的意见。”苏东群道。
“苏哥,你就替我都答应下来,我啥意见都没有!”宋锐现在就想马上离开这里,别说两个条件,再多也会答应。
“不是那么简单的,先听我说完,都是什么条件,然后你再做决定如何。”苏东群不紧不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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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