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还好,我妈宛秀萍被抓走后,村干部来了,说让我去接受下乡改造,说我是坏分子的子女,理应去接受贫下中农教育,把思想好好净化,所以呢,我就去了。”
“哦,我明白了,就和那时候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差不多,奶奶你被安排到了哪里,那里的人对你好嘛?”
宛奶奶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慨:
“我挺幸运的。虽然那时候我已经20多岁了,但我天生长得瘦小,大家都很照顾我。在皖南的那些日子里,村里的乡亲们待我很好,和我一起插队的几位大哥大姐也特别关照我,还教我读书写字呢。”
“后来呢?”
宛奶奶叹了口气:
“直到1976年,我才回到天海市。从那时起,我一直在等待妈妈宛秀萍归来,可是我等啊等,始终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是否能在青海熬过来……”
哆晴这才明白,宛奶奶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主动去办理户口落户,是因为她想为柳抗美保留那个身份。
如果宛奶奶使用了宛秀萍女儿的身份,那么当柳抗美回来的时候,她将无法拥有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哆晴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之情。宛奶奶的坚持和付出让人敬佩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光着膀子,身上披着一条红砖图案丝巾的男人,手里面紧紧攥着自己的 t 恤衫,摇摇晃晃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
“哆晴,哆晴!快开门,快开门呀!哈哈哈哈,受不了啦......”
来人正是小六子,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在他身后,有一群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老太太们正张牙舞爪地追逐着他。她们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她们把小六子当成了唐僧肉。
小六子跑得气喘吁吁,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哆晴,哆晴,咱们赶快走吧!这里简直让我无法忍受了,被那些漂亮的老奶奶们追得死去活来,她们都快把我的裤子给扒下来了!我们还是快点走了吧!宛奶奶,宛奶奶,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必须要离开了,嘿嘿嘿嘿,我受不了啦……”
哆晴听到声音后,立刻冲过去打开了门,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小六子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只剩下了一条沙滩裤,头发也乱蓬蓬的,狼狈不堪。
而那些老太太们则一个个面露春色,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哆晴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弯下腰,双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而宛奶奶也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来,根本站不起来。
小六子见哆晴笑得如此开心,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着急地说道:
“哆晴啊,快起来,起来!我们该走了,快点,快点!带上我一起走……妈呀,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哆晴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站起来看着小六子。然而门外还有几个精力充沛的老太太,她们嬉笑着挤在一起,嘴里嚷嚷着一定要把这只“小绵羊”吃掉。
哆晴站起了身,然后在那群老太太面前紧紧抱住小六子,她故意装出一副嗔怪的模样,轻轻地捧起小六子的脸,对着他的脸颊亲了又亲,仿佛在向色老太们宣示她对小六子的所有权。
接着她转头看向那些老太太们,用一种挑衅的语气说道:
“大胆妖孽,统统给我退后!今天这唐僧肉只有本姑娘能吃,你们谁也别想分到一口!”
不仅如此,哆晴还伸出手在小六子赤裸的腹肌和胸肌上摸来摸去,而另一只手则在小六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调侃道:
“走吧,玉帝哥哥,咱们现在就去洞房花烛夜!”
随后,她将小六子的腰搂住,将自己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样亲密无间、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一群色迷心窍的老太太们眼馋的份。
——“哎呀呀,我这一辈子真白活了;”
——“哦哟哟哟,我年轻时像这样子的话要被判成流氓罪的;”
——“咦咦咦,想当年有个也这么好看的小白脸追求过我,我愣是没理他把他当成了流氓;”
——“唉唉唉,我若是能再年轻一回该多好啊,我要大胆去爱。”
......
两人出去后先去了民政局和档案局,要查询天海市当年被蒙冤入狱的人员下落。但人家不接待,不给查!
哆晴想了想,打电话向之前的公司老板龚老板求助,毕竟他在天海市人脉广泛,求他办事肯定会事半功倍。
龚老板在女儿结婚时受过哆晴的恩惠,早就想找个机会还她个人情,听到是哆晴有事相求,他拍胸脯保证此事包在他身上,因为龚老板的姐姐就是民政部门退休的。
果然熟人好办事,不消半天时间,那边就给回音,说是十年动乱期间确实有位叫宛秀萍的女医生打成了反戈命被送到了青海格尔木劳教,一直到1977年才刑满释放,但释放后她没有回到天海市,此后一直下落不明,1979年国家还给她平反了,但始终没有联系上宛秀萍本人,那时候户籍还没全国联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落户了。
龚老板非要请哆晴和小六子一起吃个饭,在饭桌上,龚老板提议可以去电视台登个寻人启事,再网上也可以发些线索,发动广大人民群众群策群力寻找宛秀萍。
“宛姓,是个稀有姓氏,全中国姓宛的也没多少,你说的这位宛秀萍医生,她如果还活着,现在也有96岁了吧,这个查找范围就很小了。哦,还有,她当年在格尔木劳改,有没有可能她后来就留在格尔木了?要知道啊,那时候格尔木缺人才啊,缺医生、缺老师,沿海的人又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毕竟那里条件不好,气候恶劣,只有思想境界高的人会主动请缨去那里扎根工作,你们说的那个宛秀萍医生,她那时候57岁吧,回这里来呢就直接退休养老了,如果去那里的话,她就大有可为发挥余热呢,所以啊,我倒觉得可以发动格尔木的那边的网友和电台电视台啥的一起帮忙找找。你们放心,我在我朋友圈子帮你们都问问看,如果青海那边有人,我一定帮你们打听出结果。”
“行,谢谢龚老板,你真有心了,” 小六子站起身向龚老板深深鞠了一躬:“龚老板,不好意思,之前呢跟你打了个仲裁,你呢大人不计小人过,现在还这么帮我们,唉,我也真不好意思了,来来来,龚老板,我敬你一杯!”
龚老板受宠若惊,也赶紧端了酒杯站起身和小六子碰杯。
告别了龚老板后,今天是喝了酒了,小六子也开不了车,两人打了个车回府第花苑的家里。
哆晴想到了大桃子的爸爸,也就是陈总的人脉也是极为广泛,这时候也该用用他的人脉了。
她打了个电话给陈总,把宛奶奶寻找干妈宛秀萍的事情跟他说了,问他在青海有没有什么人脉帮忙查找宛秀萍。
陈总说这就找对人了,因为他年轻时就是在格尔木当过兵,他有好几位当地的战友,现在都是在那边的各个机关部门当领导呢。
这可把哆晴高兴坏了,这人脉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看吧,人生在世,你尽管善良,因为你所付出的善良,总会在关键时刻有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