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宛家老宅里的宛奶奶。
这几日,宛奶奶突然间失去了哆晴的陪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孤独感。
她独自一人在这座老宅中居住了将近半个世纪之久,岁月静好,生活平淡如水。尽管有邻居恬奶奶的相陪,然而那种隐隐约约的孤单始终萦绕心头。
此时,陈总和他带领的工人们已然完成了布展工作。
就在昨日,已有数位收藏界的人士前来此地提前参观,为展览预热,在天井之中,竖立起了一座巨大的古屏风,引人注目。
这座屏风的框架采用了珍稀的木材,经过精心雕琢与打磨,线条流畅且优美雅致。
屏风之上所雕刻的图案乃是古代将士凯旋而归之景,活灵活现,宛如引领观者穿越时空,重回那金戈铁马、战火纷飞的年代。
画中的将士们身骑高大威猛的骏马,身着坚硬的铠甲,手握锋利的兵器,气势磅礴,威风凛凛。他们的面庞上满溢着胜利的欢喜,眼眸中更流露出坚毅和自信。在这群英勇无畏的将士背后,呈现出一幅壮阔的山河画卷:山峦连绵起伏,江河滔滔不绝,尽显祖国的雄伟壮丽之美。。
这精湛的木雕工艺,将人物的神态和动作刻画得淋漓尽致,甚至能让人感受到了他们的英勇和顽强。
宛奶奶看着上面的木雕图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流匠人,想当年啊,流匠人的雕功是大明时最顶流的。
陈总说这个屏风是他年轻时的作品,这么多年了,有很多收藏家想出重金收购,但他舍不得出售。
“陈总啊,不瞒您说啊,我爹在世时就是做这个的,他不仅可以做木雕,也可以做石雕呢,他是那个时代最好的工匠,”宛奶奶不禁向陈总吹嘘起自己的父亲。
“哦?是嘛,大姐啊,那你爹现在还在世嘛?”
陈总只比宛奶奶小十几岁,平日里孩子们在时他都跟着自己的孩子称呼“宛奶奶”,私下里他习惯称宛奶奶为大姐。
“早就不在啦。”
“那你爹留下些什么东西嘛?可否让我学习学习。”
“嗐,能留下啥东西啊,这都过了多少年了,哦,对了,这个宅子里的木雕都是我爹做的,你看你看,这都多少年了……”
宛奶奶指着廊下的木刻,突然她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闭了嘴不说了。
毕竟啊,这老宅都几百年了,说是自己爹造的,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哦,是吧,姐啊,你爹真是个大艺术家。”
陈总情商颇高,顺着奶奶的意思去夸赞。
宛奶奶走上2楼的展区参观,她平时可难得上来一次。
这一踏进来简直以为是走错地方了,她差点不认识自己的宛家老宅。
只见2楼一间间的挂满摆满了各种字画各种玉器雕塑。
柔和的灯光均匀地洒在一幅幅精美的字画之上,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风格的作品,有的笔触细腻,描绘出精致的人物肖像或生动的自然景观;
有的则大气磅礴,用豪迈的线条勾勒出壮丽的山川河流。
而那些石雕玉刻,或洁白无瑕,或碧绿通透,或温润淡雅,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灵性。
这些玉器有的雕琢精细,纹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工匠的高超技艺。
“这……这都是你画的?都是你自己刻的?陈总啊,你也太聪明了吧。”
宛奶奶对陈总敬佩的五体投地,她再一次联想到了自己的爹,流匠人若是活在当代,也必定是位像陈总那样的艺术家了吧。
“呵呵,年轻时都是瞎捣鼓的,我就天生喜欢写写画画,年轻时在部队待过一些年,组织上还送我去艺术学院上了两年学呢,所以我就会点画画和雕刻。”
“那你家大桃子呢,他可会画画?”
“呃,他会是会点,以前我开过美术学校,我儿子就跟着我学画画,只是他这孩子啊,对画画兴趣不大,现在早放弃了。”
“那陈总啊,你这艺术细胞是天生的?你爹妈是做啥的,他们也是搞这个的吧?我觉得吧,没有什么随随便便的天赋,聪明不聪明,基本都是遗传的。”
“哎呀,我爹妈是干啥的?这得说是我亲爹妈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我是捡来的弃婴,动乱那时候,听我养父说吧,我就是从这山上捡来的,捡回来时我大概也就1岁吧,从我记事起吧,我就喜欢画画,看到啥我都画得出来,花鸟鱼虫我能过目不忘,姐啊,不瞒您说,连那蚱蜢有几条腿、蝌蚪怎么长出脚、蜈蚣怎么爬的,我看一眼就能画得出来。”
“我估计你爹妈也是干艺术的,你这天赋啊,肯定有你爹妈的遗传。”
“也许吧,呵呵呵,也没机会找到他们了,我养父早就去世了,也问不到了。哦,对了,姐啊,我这个租赁的钱你看下怎么方便转给你呀?这边会展出14天,价钱就按之前说好的来,一天8000块钱,总共是11万2千,你看你连合同都不用我签,那这钱总得要付给你……”
“哎哟,你个小老弟,不急的不急的,我也没有银行卡,你要不问哆晴要个账号吧,到时候转给她就行了,她会给我的。”
“好好好,姐,那……明天吧,我让我儿子问下哆晴的账号,明天我让儿子转账。”
宛奶奶表面上装着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是甭提多开心了。
这短短14天的收益还是相当可观的。
毕竟吧,生活的本源还是得——有钱!
陈总这几天晚上住在老宅子的楼上,他的房车停在大宅门外面,晚上在房车上洗漱完毕后他就上楼休息了。
哆晴在山下住院已经好几天了,这天晚上,无聊的宛奶奶走进老宅里的哆晴房间,她看到了床边的袋子里有几百张锦绣坊客人的“画像”,还有一张大大的促销海报,图案是哆晴和清洋少爷在锦绣坊里面一人拿着一块红色的缎子的合影。
“唉,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又得要去送一次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