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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歌眼眶泛红,抬手拭去,只余满脸清泪。

然,四周却有一道声音不住的传入脑海之中,面前陡然出现一柄利刃,那声音,不断的在催促着她,握住……

握住……

月歌在脑海之中不断的呼唤着白镜,却是只余寂静,宛若石沉大海一般。

月歌心中诧异,白镜,哪怕自己刚刚入了幻境,可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却从未断过,为何现在……

可连唤数声,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此时的月歌才反应过来,当真是,不能小觑了这白竹林啊!

可无论怎么抵抗那道声音,自己的意识,依旧是逐渐陷入昏昏沉沉之中,仿若,逐渐被关进幽闭的空间。

月歌被控制着抬手握住那利刃,额头上,已经溢了一层薄薄的汗,死死地咬着唇瓣,想要恢复一些清明,但是……

不过是徒劳而已。

握着匕首的手,忽地转了个方向,锋利的匕首就朝着自己刺来。

月歌心中震惊,可就在这时,眉心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月歌意识恢复些许清明,手腕微动刺过来的匕首,偏离几寸,刺入肩膀。

鲜血,顿时顺着锋利的刃落下,“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却是刹那间化作血雾,萦绕在四周,似是为四周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色薄纱。

而,眉心的刺痛越来越强烈,而四周景象也虚虚幻幻,仿若这搭建起来的虚拟世界,已经在逐渐崩塌。

匕首消散,伤口处的血液刹那间凝滞,仿若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月歌眼前一黑,整个人刹那之间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睁开双眼,便只见到,同样昏迷躺在不远处的三人。

气息平稳,但却没有一丝一毫要醒来的意思,想来,应该是还在幻境之中。

月歌揉了揉有些疼的眉心,便只见空间中的那抹身影,脸色惨白。

月歌眉心微蹙,他……

“君黎,刚刚我眉心传来剧痛,意识恢复清明,是因为你?”

她知晓,若是自己当时意识不是有刹那之间的恢复,想来那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之中。

但是

白镜没有异象,便只有他了。

他这是,自残,来唤醒自己即将沉睡的意识吗?

君黎缓缓抬眸,淡漠的眼神之中,未见丝毫波澜,冷冷的开口道:“本尊只是,不想莫名的跟着你一起在死一次罢了。”

月歌愕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良久,只留下一句,“多谢”。

月歌从地上起身,不顾依旧还泛着疼痛的眉心,朝着昏迷在远处的三人走去。

“小宁儿,可有办法唤醒他们三人?”

小宁儿虽本是人,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更像是贴合于回魂静罗魅花,而回魂静罗魅花,也是一种幻术极强的植物系魔兽。

盘绕在月歌手腕上的花环,缓缓舒展开来,宛若藤蔓,顺着月歌的裙摆一路蔓延往下,在地上幻化成人形。

月宁看了一眼他们三人的情况,便知道,这三人,现在都没有醒来,若是再不醒来,便会永远的死在幻境之中了。

“有办法唤醒他们三人,不过,需要姐姐。”

月歌眉毛微挑,嗯?

需要自己?

“他们三人所入的幻境相连,所以,幻境之中,他们所见到的对方,有时真有时假,而这也就导致他们便会以为所入的幻境是真实的,所以,也更加容易迷乱在幻境之中。”月宁开口解释道。

幻境相连,的确是一种,极为高超的幻术啊!

“好,需要怎么做?”

片刻后

当月歌盘腿坐在三人中央,而那藤蔓将他们几人相连在一起的时候,只觉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场景刹那间变换。

而入了幻境的月歌,身侧却是多了一人。

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小姑娘,乖乖的跟在一旁,身着一副呆萌模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宛若装着漫天璀璨星河。

笑时,脸颊还泛起两个小小的梨涡,恍然心神。

而面前场景,逐渐如同一张张画卷一般铺叠开来,皑皑雪山,狂风大雪,似让人睁不开双睁。

远远看去

能看到那伫立在雪山之巅的两抹身影,狂风大雪席卷那两抹身影,好像被附上了一层浓郁的面纱。

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之人。

月宁:“姐姐,李星河,是真的。”

月歌唇角轻勾,李星河……

看来,倒只是他被困在了这方幻境啊!

月歌迈步朝前走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而李星河和那幻境所幻化出来的禹雪云之间的话,也越来越清晰。

李星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垂在两侧微微发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此时心中难掩的激动,以及,面对曾经过往之事的恐惧。

只见对面女子,一袭白裙,如墨的黑发随风飘扬,睫毛轻颤,散落点点挂在上面的霜花。

眉宇之间,满是冷色,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年。

“把雪莲花交出来!!!”

厉声喝道,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耐烦,以及那森森杀意。

而听到这话的李星河,瞳孔骤缩,这话,是多么的熟悉啊!

女子声音久久萦绕在耳边,仿若他又回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地方,见到了那熟悉的人,仿若之后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一时之间

努力在这幻境之中维持清醒的李星河,竟也分不出,这究竟是哪里了。

只觉亦是昏昏沉沉,尤其是,一道声音响起。

“这雪莲花,可是本公子亲手拿到的,各凭本事,不给。”

李星河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只看在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一身白袍,手中,还捧着一朵硕大的雪莲花,像是护崽一样,紧紧的揽在自己怀中。

少年容貌稚嫩,看着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李星河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当年的自己。

少年脸上,带着独属于年少时的对各种事情的不惧和骄傲,仿若这世上,无人、无事、无物可拦其半分。

独属于,少年人的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