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然还藏在这黎府内搅风搅雨,这四小阴门根本困不住她,等老道找到了她,定不轻饶。”
一黄袍老道一扬拂尘,便要化身冲入黎府,却被旁边一留须的中年男子给喊住了。
“老道且慢,那徐山山的本领果真如传闻那般厉害,我等若不布局周详,贸然入内,只怕亦会像先前那般不知不觉间着了她的套。”
此话一出,倒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别瞧着他们如今人多,但学他们这般神通术法的人都知道,人数、距离那都不是绝对的,全凭力量决胜千里。
有人厉害起来,以一敌百、敌千那都不是问题。
之前他们还质疑过徐山山的实力,质疑过种种传闻,可眼下遭遇一番磨难,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不敢再小觑她了。
这世上的妖孽天才也不少,为什么就不能有她一个?
“你是……北境婆陀门的人吧,那你说一说怎么办?”黄袍老道皱眉问道。
婆陀门的法师以蓝衣、青衣、紫衣来判断本事,那留须的中年男子正是个青衣法师。
他一卷袍袖于背,仰视过众人,提高了声量:“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是为了神庙的天机令而来,还有揭了杀恶榜的,为了出师任务或者别的什么目的,总之……我们的目标一致,我相信在场的人多少都领教过她的厉害,若单独行动你们有这个信心能拿下她吗?”
众人一时缄默不语,都在暗地里自问。
见无人答话,青衣法师继续道:“那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吧。”
黄袍老道当即问:“怎么个合作法?”
“我们先一起出手对付她,最后等她被制服无力反抗时,咱们再各凭本事取她性命。”
青衣法师的意思很好理解。
他们不能一个接一个像葫芦娃救爷爷一样白白去送人头,而是组成一只强大的猎魔团,集合所有力量去狩猎徐山山这个将来的大魔头。
至于最后谁能获得“巨额回报”,那就各凭后手了。
一番思虑过后,大多数人都默认了青衣法师这个提议。
的确,徐山山太难对付了,听闻但凡与她作对的邪师、术师、天师等人,哦,还包括世外人,她的手段都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他们私底下都称其为“活阎罗”,“王见愁”,什么叫“王见愁”?因为她专杀王爷,七王中她连着追杀了两王了,据说这一趟来畲渊就是为了煜王。
当然,是真是假他们不清楚,但徐山山这人的邪性被以讹传讹下,到了闻虎色变的地步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
青衣法师显然很享受被人瞩目的感觉。
“你们可知徐山山为何会来到黎府?皆因黎府与徐山山关系匪浅,她不会对黎府见死不救,而正是得到了这个重要的情报,煜王才有机会设局将她请君入瓮。”
“她以为她是神不知鬼不觉来到畲渊,实则她的一举一动早就掌握在煜王的视线内。”
“这徐山山虽然厉害得紧,但她再厉害只要有弱点在身,我们便可以学煜王一样拿捏住她。她想护住黎府的人,且还得看我们答不答应,我们直接拿黎府的人来要挟她,将她引蛇出洞后,双方夹击,擅符者囚禁,擅术者攻击。”
他洋洋得意地将自己所想的计划告之以众,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可是黎府……据我所知,煜王势在必得,另有用处,若咱们对黎府的人动手了,他会不会责怪我等?”
“四小阴门就是他的人吧,只可惜这七人功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这么做不正是助煜王一臂之力,何来怪罪?”有人反驳。
“我觉得……以无辜者为要挟逼迫,非侠义正道之做派,都说那徐山山是魔头,可咱们不是正义之士吗?”
黄袍老道当即喝道:“胡扯!对付魔头何必拘泥于这些小事,再者那黎府能与徐山山这等魔头有牵扯,定然也是奸佞之辈!”
“牵扯无辜,终是会落下因果之劫,诸位难道当真不怕?”
“阿弥陀佛,佛言,心存善良,口出善言,行为善行,佛劝尔等要善良。”
这话倒是越来越扯了,本该“志同道合”的一众人,这会儿竟产生了异端的声音。
他们都奇怪且审视地打量起这不合众的四人。
一个全身黑,藏头露尾但身材极好的高大男子,气质冷峻孤傲。
他旁边站着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长得就跟画本里的主人公似的,容貌俊美,目光正直而坦然。
他们后侧是一位书生气质的男子,他眉若无山含黛,一双宁智而无尘的眸子,犹如静谧的湖泊,倒映着世间的智慧与宁静。
最后一个则是戴着黑色幂篱,一袭宽大白色袍子,袍子质式剪裁不同世俗之人穿戴,倒是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姿,更显修长俊逸,这明显是一个和尚。
“你们怎么回事啊?一直想叫我们不对付徐山山等人?”
“就是,那徐山山可是梵轮镜上的大恶人,将来的大魔头,我们铲除她就是为民除害,何来因果之劫?”
“就是。”
和尚轻叹一口气,平静道:“你们要对付徐山山,且看你们的本领了,可黎府不该被牵扯其中,成为你们之间的牺牲之物。”
“啪——”
不等他们再开腔,却听到身后黎府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它不是被风吹动的缓慢劲儿,也不是被人打开的匀速响动,而是被一股邪力所操控之下猛力地掀开,那惊动的声响,将众人骇得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什么鬼啊!”
“该死的,谁弄的一惊一乍!”
“不是我……”
“我没有动手。”
“也不是我,我也没瞧见谁跑去推门啊。”
众人七嘴八舌否论、推断、疑惑时,却见那个一身神秘黑的高大冷峻男人道:“还猜不到吗?这是徐山山在请咱们入黎府。”
少年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后,朝这些人露出一抹爽朗皎洁的笑容:“就说,你们敢不敢进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白了。
他们本打算阴着来,可被徐山山这么一弄,岂不是一切都变得明着来了?
说不准,她此时还在某一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想到这,他们连呼吸都不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