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容嬷嬷怎么叫,阿彩都不起床。
就是赖在床上装睡。
冯师姐走进阿彩卧室的外间,看见容嬷嬷她们两人还是一愣。
很快便能瞧出端倪来,这两位嬷嬷绝非寻常之人,而是不受人操纵的傀儡无疑。
从其行为举止和种种迹象来看,必定是那神秘的雇主特意召唤而来,专门负责照料昨晚那位可爱的小丫头的。
只见那容嬷嬷双手一摊,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嘴里嘟囔着:“不好意思,我可是叫不动咱家小姐,她分明就是开始耍赖皮啦,我也没辙。”
显然,对于这位任性的小姐,容嬷嬷也是毫无办法。
此时,一旁的冯师姐听到谷嬷嬷提及昨晚捉住域外天魔残魂之事,顿时浑身一颤,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飞身跃至云端之上,去寻找正在那里悠然自得地喝着小酒、品尝着美味烧烤的师傅——风景洪。
不多时,冯师姐便来到了师傅面前,恭恭敬敬地上前施礼道:“拜见师傅!”
风景洪见状,缓缓放下手中的酒葫芦,伸手轻轻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渍,然后目光转向自己的大徒儿,开口问道:“哦?何事如此匆忙,还需为师亲自出马解决不成?”
冯师姐定了定神,连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师傅讲述了一遍。
包括她们如何费尽千辛万苦救下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以及那神秘的雇主又是怎样意外遭遇域外天魔残魂的经过等等。
末了,冯师姐语气笃定地说道:“师傅,弟子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我们定然是遭人算计了。”
听完冯师姐的叙述,风景洪猛地一下子从云端上蹦了起来。
他那双犀利如剑的眼眸迅速扫视了一眼下方客栈内睡得正酣的小女娃,又看了看此刻仍在床上翻滚撒欢的雇主。
随后沉声道:“哼!既如此,为师这就去找那城主小义问个明白!”
说罢,身形一闪,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
万花城城主府
书房内
剑疯子悠然自得地坐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儿,那双腿像秋千一般晃悠个不停。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前方。
城主钟清风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尊者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说罢,他轻轻一挥手,示意下人们赶紧上前侍奉。
得到命令的下人立刻小步快跑而来,恭恭敬敬地奉上香茗,并迅速为剑疯子斟满一杯热茶。
完成任务后,他们便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匆匆忙忙地退了下去。
剑疯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将目光转向钟清风,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审视。
然而,他却并未开口回应钟清风的问题,只是继续慢悠悠地喝着茶。
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从门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叟缓缓走了进来。
这位老者正是天机阁的二长老——张丹棱。
据说他道法高深莫测,令人敬畏不已。
张丹棱步入屋内,径直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顺手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白胡子,微笑着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听闻此处热闹非凡,特来凑凑热闹。再者嘛,也是为了还一份人情,顺便寻得一些机缘……”
未等张丹棱说完,剑疯子便不耐烦地打断道:
“得了吧你!我说你这个行将就木的老道儿,不好好待在天机阁里颐养天年,非得跑出来瞎掺和这些事儿干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一撇,满脸不屑之色。
“哎呀,剑疯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世间之事皆有缘法,我此番前来自然是事出有因呐。”张丹棱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只见那剑疯子嘴角微微上扬,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切”!
他的头高高扬起,眼神斜睨着,角度大约有十四五度,仿佛对眼前之人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坐在一旁的张丹棱见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剑疯子,缓缓开口道:“不知我们所谋之事,究竟碍着您哪根筋了呢?”
这话中的讽刺意味不言而喻,言下之意便是指责这剑疯子纯粹是多管闲事。
自己和他人精心谋划的事情,怎会与他有所牵连,而他却偏要前来横插一脚、扰乱局势。
然而,叫风景洪也并非愚笨之辈,自然是将这番话听得明明白白。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诸位,你们谋划的域外天魔残魂已经成功地从小女娃的体内完整脱离而出,并未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残留痕迹。”
说到此处,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接着又继续说道:
“只不过嘛……
我那位雇主如今却是满心欢喜,全然不愿将这小女娃儿归还给其父母。
如此一来,各位说说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置才好啊?”
钟城主和张尊人对视一眼后,彼此心领神会——他们竟然碰巧遇上了那位剑疯子及其徒弟们所服务的雇主!
只见钟城主面露愧色地说道:“此次,我会专程登门向她赔礼道歉的。
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疏忽所致,才使得那残魂有机可乘,附在了我家小女身上。”
话毕,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继续道:“事发之后,我苦思冥想却始终未能想到解决之法,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张尊人,请他帮忙出谋划策。”
这时,一旁的张丹棱轻咳几声,缓过气来后缓缓开口:
“老道儿我此番为了推算此事,可是足足耗费了整整五百年的寿命啊!
由此足见,您家这位雇主绝非等闲之辈,着实不好算计呐。”
听闻此言,钟城主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奈。
要知道,他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刚刚降临人世、毫无抵御之力的幼婴罢了。
如今遭此劫难,全因自己的过失而起,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只见剑疯子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一边用充满质疑的眼神看着对方,嘴里说道:
“哼!
少在这里忽悠我,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消耗整整五百年的寿命啊,谁能心甘情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吧,你们肯定早就找到了能够抵消这巨大损耗的方法,对吧?”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仿佛要将其内心看穿一般。
而被质问的那个人——钟城主,则稍显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
“确实如此,当时我们在仙灵岛的聚宝阁拍卖会上拍到了那件稀世珍宝——‘生命之水’。
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作为保障,我们才有胆量去谋划这一切。”
说到这里,钟城主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计划实施起来居然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就连一向算无遗策的张尊者都未能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剑疯子龇牙咧嘴,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活该!”
“卜算的五弊三缺,张老道你这次反噬到哪了?”他撇着嘴,语气中满是讥讽。
“就说城主这次赔礼道歉的事吧,这礼小了,本尊可不高兴啊!”他侧目看向钟城主,眼神锐利如刀。
钟清风点头回应:“小女儿被撒出去,哪敢放手啊,一直盯着呢。”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
张丹棱捋着胡子,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算出来通过歌舞会可以引来金凤凰,一定能将残魔引出,并不会伤害到钟城主的女儿和那位金凤凰。这才行事的。”
风景洪瞪了张丹棱一眼,冷声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卜算有亏人家钟城主赔给你‘生命之水’,你可是大赚了一笔。”
“那么我的雇主呢?一个女孩子被你们这么算计拿什么补偿?”剑疯子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拿出的赔偿不够诚意。
“啪啪啪……”
他猛地拍击桌面,震得整张灵木雕琢的桌子都颤抖起来,幸好控制着力道才没让它报废。
他皱眉,转头问钟城主,“是谁给你的提示,让你举办修仙界第一次歌舞会,引我雇主前来的?”
他揪了揪自家的胡子,“还有,这域外天魔哪来的?
说人话!”
钟城主愣了一下,在书房踱着步,搓着手来回走着。
张丹棱也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剑疯子还有这么细致的一面。
钟城主叹了一口气,“某去佛光寺求教里几位太上长老,从修远大和尚那里求得的主意…”
“嘿,这个老秃驴,人家将他魂魄送了回来,就想游玩一段日子,还特么被惦记上了。”
风景洪直接掏出通讯灵镜,输入一丝灵气,直接找到修远。
“老和尚,会办人事儿么?”
“对你的恩人就这么算计?”
对面修远无奈,“那个残魂,咱们也能收拾的了,可是就是无法安全的把它从钟城主刚降生的女儿身体内引出来…”
“你家雇主的能耐,我比你了解,她跟咱们修炼不是一个体系,能轻易化解那个域外天魔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