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谢瑾承正稳稳坐在装甲车内,他的眼神锐利,紧紧锁定在前方显示屏上那不断延伸、曲折蜿蜒的道路。
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装甲车猛地一晃,随后停在了路中央。
谢瑾承眉头紧锁,迅速回头望向显示屏。
只见屏幕上一辆越野车如同失控的野马,从一片模糊中猛然冲出,径直冲向装甲车。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装甲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政府军士兵们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拔出了枪支,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越野车,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戒备,准备迎战。
“怎么回事?谁的车?”
莫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车内回荡。
驾驶员回道:“报告长官,不清楚,突然出现的!”
“长官,要不要开火警告?”
“等等,先看清楚他要干什么。”
莫桑格外冷静,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冲动的行为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越野车停了下来。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驾驶员声惊呼:“看,有人出来了!”
莫桑迅速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在男人的身上。
“保持警惕,但别轻举妄动。”
肖默身穿一身简约的便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质。
他缓缓走出车门,双手高举过头,手掌心向外,以示自己并无恶意。
对于肖默的突然出现,很多人都觉得诧异。
“这家伙是谁?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士兵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人,得小心。”另一个士兵紧握着枪,目光紧盯着肖默。
所有人都对肖默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只有肖珩,格外平静。
他坐在车内的一角,目光深邃而平静。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或疑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肖默,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后,对身旁的谢瑾承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瑾承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即使心中仍有疑虑,但他深知肖珩的智慧和判断力。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莫桑为肖默打开车门。
莫桑虽然心中也有诸多疑问,但还是遵从了命令。
他按下按钮,随着“咔嚓”一声轻响,车门缓缓向两侧开启。
“大哥,你终于来了。”
肖珩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肖默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踏入了车内。
上车后,他也没有绕圈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警方安插在园区的卧底已经暴露,千鹤不在西部的园区,她现在已经被转移的路上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事态的严峻。
说着,肖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GpS定位仪,递到了莫桑的面前。
定位仪的屏幕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醒目。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清晰的坐标点,正是千鹤当前所在的位置。
“现在,立即变换路线,去这个地方。”
桑接过定位仪,手指轻轻摩挲过冰冷的金属外壳,眼神瞬间聚焦于那闪烁着微弱蓝光的屏幕上。
他低下头,眉头紧锁。
这次的行动计划是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的,任何临时的更改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原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西部园区的布局、特种部队的行动路线、火力配置......
每一个环节都像是精密的齿轮,相互咬合,共同推动着整个计划的进行。
现在肖默带来的消息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让一切都变得不再确定。
莫桑迅速在脑海中权衡利弊,他知道向上级部门汇报是必要的程序,但时间却成了最奢侈的资源。
他简短而有力地将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部门,但心中却清楚,查证的过程需要时间,而时间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却是无比宝贵的。
他深知,如果肖默所说的情况属实,那么他们必须立即行动,否则将会错过最佳的救援时机。
可更改作战计划所带来的风险又让他犹豫不决。
莫桑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肖珩说话了:“大哥,谢谢你能来这里。”
肖默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肖珩身边的谢瑾承:
“让他们抓紧时间吧,不然等千鹤被转移到了南部,再想救人就难了。”
“地方军的主要火力都集中在南部的军事基地,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拦截。”
谢瑾承闻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他深知肖默所言非虚。
地方军在南部的军事部署是他们此次行动的最大威胁,一旦让敌人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肖默像是看透了谢瑾承心中的顾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以便更加清晰地传达接下来的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加沉稳有力:“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今晚负责转移人质的只有一辆车。”
“更重要的是,我外公......他就在那辆车上。”
听完肖默的话,谢瑾承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莫桑队长,按照他说的做。”
......
“惠山前辈,给您10秒钟的时间考虑,十秒钟后,我要看到我的太太。”
谢瑾承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面包车内,回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面包车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惠山的眉头紧锁,内心在挣扎与犹豫之间徘徊。
十三刀和车里的保镖们将手中的枪上了膛,准备迎接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冲突。
装甲车内,空气仿佛被抽离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车顶的灯光洒下昏黄的光晕,却无法驱散这份压抑。
每一个呼吸声、每一次心跳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成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无法忽视。
车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暴雨如注,雷声轰鸣,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它那无边无际的口,将整个世界吞噬。
谢瑾承紧握着手中的扩音器话筒,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面包车。
他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正欲下车亲自交涉,却被身旁一直沉默着的肖默拦下。
他接过谢瑾承手中的话筒,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包车内的监控屏幕上。
“外公,我是阿默。”
肖默的声音透过话筒,温柔而清晰地传入车内。
原本正在犹疑不定的惠山听到肖默的声音,眼神微微一颤。
“明天就是我妈的祭日了,外公,您跟我回家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我妈妈,好吗?”
黑色面包车的车门缓缓被拉开。
一名保镖挟持着周瑞,率先下车。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另一个挟持着沈千鹤的保镖,也一起下了车。
沈千鹤被粗暴地挟持着,她的头上罩着一个黑色的头套,遮住了视线,嘴巴上的胶带紧紧贴着皮肤,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雨水无情地穿透头套,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侵入她的鼻尖。
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却因为没有方向感而差点跌倒。
挟持她的男人很粗鲁,一把提起她的头套,用一把上了膛的枪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沈千鹤有些哆嗦,但她知道谢瑾承就在离她不远处。
她又莫名有些安心。
谢瑾承的双眼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牵引,牢牢锁定在屏幕上那抹微弱而坚定的身影上。
屏幕里,女孩光着脚,站在雨幕之中,瘦削的身躯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却仍旧倔强地挺立着。
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更显得她脆弱不堪。
这一幕,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谢瑾承的心底,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和揪心。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手心不自觉地握紧。
“我要下去,莫桑队长,打开车门。”
莫桑闻言,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
他试图劝阻,“七爷,他们有枪,而且车里的十三刀是飞刀高手,您要是下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可我的太太在那里,她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