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昭只觉得堵得慌,毫不犹豫划开手指,一滴鲜血裹挟着无尽魔气,以及一抹规则之力滴落在他额头。
强大的血脉之力冲出来,将符洵烨冲出去,一大口血吐出来,婴儿飘入尖叫声狞笑声交杂的房间里,只听见男子的哀嚎声传来,鲜血四溅,将干净的窗棂染红。
符洵烨大步跑了进去,只见衣衫破烂的女子竟是有力气抱着婴儿往角落里躲,而那些男人都死了,死相惨烈。
这件事,后来在他两岁的时候再次发生,不过,这一次再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死了很多人,自那以后,在没有人敢入符般若的房间了。
就连符洵烨也都要斟酌一二。
从此以后,怀炽只叫怀炽,只是符般若一人的孩子。
经过这一系列事,符家人一边忌惮他,因其天赋价值,又不忍杀了他,加上他生来并不健全,是一个少有的没有心脏的孩子,所有人都厌恶他,不断咒骂和排斥。
符家人要么短折,暴毙,又或是生来残疾活不了多久,可都没有像他这样的怪胎,生来就没有心脏。
符家族人皆道他们是人呐,没有心脏怎么活?
褚朝昭他们便骂骂咧咧,快气死了。
九墨夷:“踏马的,你们还叫人?”
符般若和怀炽躲在院子里,过了几年还算是比较平静得日子,但周围人对怀炽不敢做什么,但却不断欺辱谩骂小小的怀炽,但是这些都被怀炽忍下来了,他还不够强大。
直到后来长大些,怀炽足够强大了,打晕自家母亲,背着他连夜逃走。
可却被符家联合各世家仙门掌权者拦住,他才知道自家娘亲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是因为身上有解不开的家族禁制,就连死都是奢求。
他大杀四方,可又因为娘亲放下屠刀,受制于人,各仙门世家掌权者看中了他的血脉之力。
符洵烨及其一众长老,便以此为交易,让他为那些人卖命,以求来符家安稳和资源地位,以此换来符般若平静得生活。
自那以后,怀炽常常在外,却无人敢动符般若。
他以被当做下一任继承人养着,且将来有能力解除符家诅咒,所以符家不敢动他们,还要将他们供着。
符般若日日做着针线活,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盼那个和期待里一样长大的,眉目清亮,意气风发,明媚的少年归来。
每一次出去帮世家仙门所托,却被颐指气使,当做奴仆践踏,可他又不得不帮,就只能耍点小动作,将其捉弄一二。
可每一次,少年几乎都是鲜血淋漓,从九死一生里爬出来,只因为家里还有人等着他,所以他只想活着。
每一次怀炽都会带许多上好的东西归来,给母亲分享,少年褪去所有阴鸷狠毒,褪去一身黑的黑袍,在母亲面前总是穿着各种鲜艳的衣袍,洗去一身鲜血,干干净净地站在母亲面前。
就好像他真的就是那个明媚炽热的少年人一样,与外面那些众星捧月长大的少年公子一样。
可他知道,洗不干净的。
他们就这样努力活着,相依为命,在肮脏的泥沼里生出微小又鲜艳的花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少年总是变换着两种姿态活着。
看得所有人都不忍起来。
这时候的怀炽,是清醒着的,现实里的他,可他一身入魔邪气褪去,就好像不是在幻境里,是在真实的过去里一样活着。
直到家主以先解开母亲一半禁制为条件,让他无条件护住符家,且入宫帮花家一个忙。
等花家的忙帮了,便解除符般若所有禁制。
怀炽拉着她开怀地笑着,笑得真挚,比往常所有都要真诚:
“娘亲,待皇族任务一做,家主会解除你的所有禁制,我们就走吧,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找一个很远的地方,修一处茅屋,种下你最爱的海棠花,过正常人家的生活,可好?”
符般若是期盼的,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符家如何那般轻易解除自己的禁制呢?过往种种不堪入目,符家哪里肯放过她这唯一一个健全之人呢?
即便皇族势力不可小觑,即便这次帮忙很重要。
禁制虽解了一半,可也曾是符家天骄的符般若亦是天赋不俗,她使用规则之力,隐于暗处,将家主和长老们的对话全都悄然听了去。
悲痛、绝望、愧疚……所有的对孩子的情绪都是压倒这个深渊里的母亲,最后一根稻草。
入宫的怀炽如平日一样,伤痕累累而来,却始终都是笑着的。
快了,平静的生活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