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夙忱银眸里再无初见时的阴郁,满是宠溺,温润的声音近乎哄道:“阿昭,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这双眼睛如今有此作用自是要使用的,
况且我身无长物,什么也不会,总不能跟在你们身后,永远让你们来护着,总要做些什么,才能显得我有用些,到求不拖你们的后腿。”
说着,少年那双银眸低垂,带着几分破碎感,颇有些可怜。
涂山容卿看得直接气笑了。
这小子绿茶的模样,和魔族那臭小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偏生他家阿昭就吃这一口!
明明是个腹黑满是心机的臭小子,装得跟生怕被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偏生他看透了,还不能拆穿,气煞人也!
果然。
“好吧好吧!”褚朝昭哪里受得了他盯着那张病美人的脸,用那双可怜巴巴,像是碎了的湖光一样的银眸看她,“但是,你不可以用这双眼睛偷偷看未来!也不能老是去查探过去!”
未来之事比不得过去已经发生的,窥探未来未发生的,便是窥探天机,天机泄露,自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希望他受伤害!
“好~我答应阿昭。”上官夙忱拉着她坐下,让人上了一大桌子美食。
“我知你最爱人间美食,这些年我也没有闲着,除了收集情报外,也常让人收集世间美食,你快尝尝,这些我都替你尝过了,想来你定是喜欢的。”
褚朝昭肉眼可见的眼睛都亮了,瞬间缀满银河星辰般。
涂山容卿扇子展开:“她方在醉花楼,快把醉花楼吃垮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下?!”
他那双桃花眼瞬间瞪圆,盯着那个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姑娘,好一瞬才反应过来,扶额失笑:“我真是对你的胃一无所知。”
上官夙忱像是早就料到一样,那双贵气十足的手,优雅轻缓却又不间断地替她布菜,那双宠溺的眸子里都是笑意。
褚朝昭一边吃还不忘问:“阿忱,这些年我们漂亮迷人的大小姐去哪里了?还有面瘫师兄,地主家的傻儿子阿墨呢?”
说到这里,上官夙忱骤然笑起来,如夏日暮色里吹来的风,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不让我说,说是等你自己亲眼看见,保持点神秘感。阿墨更是威胁我,说是要你亲眼见了,定是惊喜。”
想起那三人托人传话时候的模样,上官夙忱摇头失笑,带着几分无奈,裹挟着几分宠溺。
“别是惊吓吧。”褚朝昭调侃着,却也没继续逼问,心底倒是生出些期待来,“他们不让说,那说说其他的吧,我倒是对外面一无所知。”
“阿昭,你是为天试才来得这么快吧?”
关于外面的情报,有利于阿昭的,他都让人送往魔界了,想来关于天试,阿昭都知道了。
褚朝昭一边吃,一边点头,安安静静听他说。
“谢清玉和元少锦这次也来了,就在这酒楼住下了。谢清玉这次对天试榜首势在必得,听闻闭关这几年,已经过生死之境,入六重天顶峰了,这个年纪如此晋升速度和修为,已是八洲三域甚至是四海八荒都少有的天才了。”
涂山容卿毫不在意道:“比起我们阿昭,她那天赋算什么?”
想起那个女人,涂山容卿就打心底里觉得不喜。
他见过不少人,阅人无数,谢清玉确实是个不可多见的出尘仙子,清冷出世,是个修仙成神的好苗子,可不知为何,打心底里觉得这人表里不一。
说起来,上官夙忱想起自家小伙伴这些年的一些事,他与有荣焉地笑起来:“那是自然,我们阿昭说是世间第一流也不例外……”
夸起自家小伙伴来,上官夙忱毫不吝啬好词,涂山容卿也跟其聊起来。
“你这都知道得少的,你不知道阿昭沉睡这么些年,晋升……”
一人一妖就跟褚朝昭吹一样,巴拉巴拉个不停。
听得褚朝昭都无奈了:“你俩就吹吧!我早晚被你们吹上天了。”
如此,两人这才停下,言归正传。
上官夙忱详细讲这些年的一些有用的情报讲了讲,最后神情微肃然了些:
“阿昭,有一件事,还待确认,沧元帝国渊海军,原名渊龙军,乃是皇族亲卫军,军队力量之强大,随便出一个人都能以一敌百。本只听令于皇帝,但这些年皇帝愈发宠爱皇后,渊海军亦开始听令皇后,
皇后一年前以渎职专权,私通他国,叛国的罪名杀了军队的统领元帅,换了自己的人,那人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接手军队不过一年,就将国之主军队变成膝下走狗,偏生无一人驳斥。”
“最特殊的是这元帅名渊清。”
啪嗒——
闻言,褚朝昭的筷子掉地上了,她弯腰去捡。
涂山容卿走上去将那落地的筷子接过去:“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筷子都拿不稳。都脏了,还要啊?”
虽是这般说,却取了一双新的给她塞手里。
“落地的筷子就不要了,记住没?虽然你是修仙者,是魔,不似普通凡人脆弱,但总归还小,多脏啊,要是吃了肚子不舒服怎么办?”
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念念叨叨,操心得真的如同老母亲一样。
褚朝昭冲他笑了笑,重新淡定吃菜:“像吗?”
上官夙忱淡定布菜:“不确定,名字像,是剑修,其他的一无所知,查过背景也一片空白,这位空降的大元帅,很是神秘。”
涂山容卿满脸问号:“你们当着我打什么哑谜?”
但他也不感兴趣,拎着酒回了窗台旁,继续喝起来。
褚朝昭转头看他性感的模样,失笑:“无妨,总会见面的。”
“若真是,阿昭打算如何?”
褚朝昭陡然间恶狠狠笑起来:“先揍一顿再说。”
“好。”上官夙忱也不阻止,两人这轻飘飘的模样,仿若不是揍一国大元帅,而是揍什么无名小辈似的。
涂山容卿挑眉。
这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个字,狂。
“阿昭,事关云洲真相的世家我查了不少,但是这件事似乎事关掌权者,能查到的极少,当初不死山那个黑斗篷的少年,我查到了些线索,出自八洲三域八大世家之一的符家,
但这个世家极为隐秘,相比其他七大世家,近乎透明,却年年稳居八大世家之第五。却查不到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五?”褚朝昭笑了,“这个排名不高不低,倒是个好名次。这过人之处想必就是那规则之力了。”
上官夙忱继续:“八大世家,十大宗门,三大帝国,几乎与这符家都有来往,但都是些生意上的来往,似乎没什么诡异之处,平静如水,没有一点暗地里不为人知的的交易,但这正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光亮之下总会有影子的,若是没有,要么足够亮,要么隐藏得太深了。谢清玉和元少锦取剑将人带在身侧,我见过那少年运用那规则之力帮谢清玉强行契约了剑,所以绝没有那么简单。”
褚朝昭带着诡谲莫测的笑:“这次天试,应该会见的,真期待啊。”
想起那双淬了毒一样的眸子,褚朝昭都有些忍不住期待起来了。
涂山容卿看那笑,一时间有些恶寒。
阿昭,这是又要搞事的节奏啊。
上官夙忱却是笑得温和,一副什么都可以,什么都配合的模样:“好。”
涂山容卿啧啧摇头。
这两个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黑!
有人要倒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