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好意思道:“无妨无妨,公子放心,能入耳的,
这次啊,亦是全员恶人,他们专门抓人回宗门研究邪术的!恰巧被那逃出去的仙君撞到了,本来他是要被抓去当人肉研究的,却展示了自己超高的阵法天赋,被看上了,那些人便起了收揽之心,屠杀那太阴宗,也不过是为了掠夺财宝。”
“后来呢?那仙君如今入了天阙学宫,定是也发现了吧?”
“对!”那人津津有味地讲,旁的人津津有味地听,“巧了,又被他发现了,他逃出来又求救了,那明月宗又倒了,你以为这就完了?不不不,如此循环往复了十九个仙门,都是如此的下场。”
四方宾客闻言,皆惊诧不已,从未见过如此奇人。
“啧啧啧!他这哪里是克宗门啊?他这简直就是宗门之天劫啊!”
“也不知道遇到他,是宗门的不幸,还是他的不幸。”
……
褚朝昭和涂山容卿对视,都忍不住咋舌,这奇人啊。
褚朝昭心道:“要不结交一二?以后有敌对的宗门,就将人送进去。”
涂山容卿闻言点头:“好主意,不费吹灰之力灭一宗,我觉得那无上霄宗就挺好的,可以将其送进去。”
“好主意!”
褚朝昭埋头吃东西,心底却隐隐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俩暗暗商量好了,下面又有人问了。
“这等弟子天赋得多高啊,竟然天阙学宫还敢招进去?还做了亲传?就不怕啊?”
不怕什么,他没敢说出口。
“听闻那人是阵法天才,天才中的天才,乃天阙学宫第一人,以后是要做阵法道魁首的!”
“这般天赋也难怪了,而且,你们也别忘了,那天阙学宫一向避世不出,乃十大仙门,就连第一大仙门无上霄宗都要敬元氏皇族,可它偏生和元氏皇族平起平坐,且元氏皇族还要礼让其三分呢,它怕什么?”
“也是。”
一层楼一片热闹,楼上阁中人都愣了一下,楼上都是达官显贵,身份背景都不俗之人,闻哄闹声,纷纷派人出来查看。
第八层楼阁中,锦衣男子给眼前清冷的仙子夹菜。
“师姐,不必理会那世俗中人,都是些凡夫俗子,庸俗之辈。”
女子清凌凌地目光扫了他一眼:“我不吃这些东西,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记不住?这些俗物是会增添修仙者体魄杂质,不利于修行。”
她起身就往外走,一点面子都不给,一身清冷绝尘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
男子举手抬足间尽是贵族仪态,见此赶紧站起来追上去:“师姐莫生气,我只想你闭关数年不见,太过枯燥,我这才……师姐!我只是在等师姐时,听闻这楼下都点了这桌菜,想着应该是味道还不错,而且,一层楼有一个小丫头竟是吃了那几百盘子,所以……”
女子骤然顿住脚步,从高高的走廊往下,一眼就看见角落里埋头苦吃的少女,无他,太过耀眼,让人忽视不了。
只一眼,她便冷冰冰地移开了。
“你拿我和那俗尘里的庸脂俗粉比?这么多杂质之物入口,想来也不是什么强大的修仙者,强者向来知克制。”
她转身就往下走。
男子甩掉身后跟着的一众护卫,脚跟脚跟上:“师姐,我错了,我没有将你和任何人比,她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比得上师姐你呢?师姐是要做天下第一人的,就连这次长青榜魁首都是师姐的,世上有谁能拿来和你比较?师姐,我就是怕你无聊,给你寻了点乐子,你别生气了。”
清冷的仙子微顿脚步,依旧清冷道:“师弟,我知你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你勿要将这些关注分散到那些无关紧要人身上,专注好自己,谨记师尊教诲,好好修行,最好上此次长青榜。”
“是!师姐放心!”男子见她不生气了,嘴角都跟着上扬了,赶紧跟了上去。
褚朝昭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缓缓抬眼看去,就见高高的楼层上,男子屁颠屁颠跟着一个出尘的女子,待看清后,褚朝昭挑眉。
嚯,这不是老熟人谢清玉和元少锦吗?
她想起帝卿野让人给她送的关于不死山无上霄宗弟子身死的相关细节,和戒指空间里那些落后的目睹现场的剑们七嘴八舌的话,陡然笑起来。
*
盛夏的蝉鸣不绝,骄阳似火,整个瑶玉城被笼罩在一片金灿灿里,加上上万人不断涌入城中,整个城像是翻滚的沸水,饶是修仙者都有些耐不住燥热来。
瑶玉城中竟是有一座酒楼,把高高的宝顶之上之盛放的一朵雕刻的月惊鸿,硕大的月惊鸿如琉璃剔透,金灿灿的光芒之下,投射出七彩的光晕,白日中也散发出清冷的月光,堪称长明域一大奇观。
酒楼别致,但来往却是整个瑶玉城中所有酒楼包括客栈中人流最少得。
无他,因为贵!
一度被人评为“贵得令人发指”,偏生那些达官贵族,大仙门却热衷去那里,即便是销金窟一般的存在,但却是彰显身份的最好去处,且这个酒楼能屹立至今,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它背后实则是一个巨大的情报组织,当然这一背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最靠近那朵月惊鸿的那一层,乃是第二十八层,那是绝密之地,至今无人能上去。
靠近主街的那一边房间里,一位月白袍少年倚窗而坐,袍摆是海浪刺绣暗纹,远远瞧着像是普通的海浪,可穿在深不可测的少年身上,总是让人觉得那海浪深藏暗潮汹涌,可吞噬一切般。
这身衣袍是特制的,可着身在少年孱弱的身躯之上,总还是有些宽松的,只是好在少年身形修长,总不至于失了形,反倒有些病美人的气质在身上。
白色阵法在屋子最中央出现,满室微亮,阵法消失,中央出现一身黑色劲袍的男人。
但少年眸子都不曾动一下,始终专注在手里捧着的那卷书册之上,一身书卷气,优雅又温润。
“阁主,埋在醉花楼那边的暗线来话,谢清玉和元少锦出现过,但没做什么,似乎是元少锦为了讨好谢清玉,点了大桌子菜,但是动都没动,
元少锦就追着谢清玉出了房间,似乎是哄了许久才动,听暗探来话,这次他们都是来参加天试的,而且谢清玉对天试榜首势在必得。”
少年如玉的手指泛着寒,捏着书页轻翻,上面蓝紫色的血管更明显了些。
他没说话,男人就继续道:“阁主,要不要让人把楼中给他们上的才降回原来的价?元少锦咬牙买单了几次,好像十分肉疼,就把人带到外面去吃,不利于我们探听情报。
万一,他觉得贵,带人搬去无上霄宗在的醉花楼住,岂不是亏了?”
少年惯来勾起笑:“不会,这等彰显财力的机会他岂会放弃?而且鹤松啊——”
少年终于抬眸:“我们这惊鸿楼是正经酒楼,你怎么说的好似我们是奸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