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墨夷那张愈发矜贵优雅的脸皱起,哭唧唧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呜呜呜,待会儿你们退后,我去吧。阿忱的眼睛治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怕了!”
诸葛扶生将手中剑交给褚朝昭:“我去,他送给你。”
铁马冰河:……好好好!
“你们干什么!”上官夙澜笑道,“救我哥哥,要入地狱也是我去!阿昭,死罢了,我不怕。”
上官夙澜趁机捏了捏褚朝昭的脸蛋,就如儿时一般。
褚朝昭:……啊这,这一个个一脸赴死的模样,我还没说啥呢?
“你们想什么呢?”褚朝昭食指戳几人,把铁马冰河还回去,“入地狱,字面上的入地狱,不是让谁死!”
四人异口同声:“啊?”
“走走走!”褚朝昭拉着上官夙忱就往里走。
庞大的宫殿里,魔神倚靠在王座之上,一眼就瞥见自家宝贝女儿手里拉着的手,眼底闪过暗芒。
上官夙忱被他盯得发毛,一瞬间就懂了,小心伸手去放开,但是褚朝昭力大无穷,他直接放弃了。
一侧的褚瀛丞也阴恻恻地看着他:“妹妹,你和这位关系很好?”
上官夙忱觉得要是眼神可以化为实质,他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他赶紧拱手:“是好友!”
见他行礼,褚朝昭就提着长裙蹦蹦跳跳到自家爹爹身前去了。
“爹!爹!”
“嗯,嗯。”褚宿渊已经习惯了自家女儿一开心就一遍遍喊自己,他都是喊他几声,他就回几声。
褚宿渊将她拉过来,坐在王座上,悄然施法将她拉臭小子的手擦了好几次。
上官夙忱:……
四人相视一眼,齐声行礼:“见过魔神,还有……”
想起殿外褚朝昭嘱咐的称呼,他们实在有些不敢叫。但是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
他们咬牙闭眼,豁出去一般:“丞哥哥!”
褚瀛丞险些一口茶吐出来,一身鸡皮疙瘩竖起。
猛然看向自家妹妹投来的目光,他无声叹了一口,失笑道:“嗯,不必多礼。”
今日把羡哥哥和玉哥哥坑走,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四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站的笔直,只是悄然摸了一把手臂。
褚宿渊没有错过自家宝贝女儿眼底的狡黠,薄唇里溢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轻笑。
褚瀛丞是他一手教大的,最像他的,也是褚瀛丞,所以褚瀛丞又怎会不知自家妹妹逗他们的小心思,不过都是纵容罢了。
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行。
褚朝昭拉着自家爹爹的手臂摇晃:“爹爹,地狱入口在哪里?”
“禁地外围,让你丞哥哥带你去。”
褚瀛丞:……
他何时能继位?要不谋逆吧,这爹不能要了。
褚宿渊却靠在宝座一侧,颇有些慵懒随意,如绸缎般的墨发随意散落在宝座侧面,隐隐泛着绛紫色光泽。
喉结微动,修长的手指微动将酒一饮而尽,眉眼因染上几分醉意有几分泛红,没有波澜的眸子潋滟,抬眸间,是摄人心魄的美,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随意坐在那里,可浑身都带着没有数万年沉淀下来的古韵。
褚朝昭有些看痴了,下面的四人亦是。
以前,云洲长辈总说褚瀛羡本就生得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可说蛊惑,这世间有谁比得过这位啊,举手投足间,都是无意间的蛊惑。
上官夙澜和褚朝昭一脸花痴脸看着他。
上官夙澜眨着星星眼。
阿昭她爹好美啊!要不回头问问,是如何保养和养成这气质的,回头让他爹学学,这这这,日日看着,也太赏心悦目了!
(上官言:逆女!)
褚瀛丞无奈摇头,走出来,一脸儒雅温柔:“孤带各位去吧。”
“爹爹,再见~”褚朝昭告别自家爹,被自家哥哥拉着往外走。
穿过一片片花海,众人来到禁地外围。偌大的石碑屹立,上面镌刻着红色的两个大字“禁地”,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褚瀛丞举手投足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和优雅,他挥手间,身后出现一望无际的深渊,黑漆漆的一片,可定定地注视着深渊,心中未免生出想要走过去往下跳的冲动。
“静心。”如昆仑玉碎的声音传来四人心底瞬间一阵清明。
他们抬眸看去,见他浑身是端方至雅,正气浑然,与他们在云洲秘境中第一次见他一样,但是此时的他牵着小姑娘,浑身气势锋芒皆敛,浑身透着雪松化雪的气质,光是看都赏心悦目。
而被他牵着的小姑娘,就更别说了,五官与那魔神五分像,虽还有几分稚嫩,但已然让人移不开眼。
微卷的墨发上珍珠珠帘点缀,一身沧海珠纱所制的长裙曳地,无风自动,绛紫色的长裙竟是散发着贝壳的七彩眩光,像是海底而来,众心捧月,娇养长大的小公主。
小公主,是了,她不就是小公主吗?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都长得太好看了吧!
褚朝昭却若有所思看着这地狱入口:“爹爹分身守在归云宗藏书阁十重,就是为了守地狱入口吧,我曾在那里见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褚瀛丞轻笑:“也是为了等你。”
他挥手,手中玄金色光芒将几人包裹。
“这是鬼气,入地狱后不会有人发觉你们,你们只要进入生死塔,找青莲鬼帝,将来意说明即可。速去速回,切莫逗留太久,地狱是三界轮回之地,不容出错。”
褚朝昭点头:“哥哥放心,我们不会惹祸哒!”
“惹了祸也没关系。”褚瀛丞温柔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有我们担着。”
五人走向入口,便消失在原地。
他们消失时,褚瀛丞准备离去,身侧就出现一人。
那人声音低哑,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的样子,微微行礼喊道:“太子殿下。”
褚瀛丞看见来人,眼底闪过一瞬惊诧后,便了然:“叔叔,你也要去地狱?”
“小殿下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男人神情冷漠,背着一个玄色箱子,唯有抬头看向他时,才温柔些,眼底却满是固执。
褚瀛丞叹了一口气:“好。”
他挥手,男人也消失在原地。
话分两头,褚朝昭五人在睁眼便出现在一个光怪离奇的天地里。
长长的甬道太过庞大,自成天地,无边无际到看不见尽头,天空有光却灰蒙蒙的,往前走,左右两侧的彼岸花红得滴血,衬得一路诡异至极。
褚朝昭神识扫了周围,都没有什么其他人,她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路,我们好像被什么推着走。主动的被迫的,都在被人的棋盘里转悠。”
四人心底一沉。
在戒指大殿里惬意躺着的涂山容卿想起什么,狐狸眼里闪过暗芒。
褚朝昭继续分析道:“师尊此前来信,信中有提到有人用大师兄,云洲背后真相将他引入恶人塔,他曾查到,那规则之力便出自长明域符家,上次跟在无上霄宗那两个后面的怕就是符家人。”
上官夙忱没有惊奇,反而镇定道:“执棋对弈者有好几方,或敌对或盟友,这五年我查下来,已经确定八洲三域那八大世家十大仙门,包括元氏皇族都脱不了干系,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