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不会听他们的话的,我还是会爱大哥哥的~”
褚瀛丞闻声瞬间心花怒放,满脸都是笑:“大哥哥也爱妹妹。”
但是两个弟弟可以不要了。
褚瀛羡在紫色的蛋旁边上了好一会儿眼药,这才道:“妹妹,今日二哥哥学了一个新的法术,母神说,这是魔族很厉害的术法,不到迫不得已,不是最重要的人,不可以用。”
他额间红纹闪烁,直接掐诀结印,只见一道红色符纹窜入紫色的蛋内,他本就白皙的脸瞬间煞白如纸张,像是死了三天一样。
黑金色的蛋,瞬间跳远几米。
褚瀛羡却是张扬的笑起来:“妹妹是最重要的人!以后无论妹妹去哪里,二哥哥也会如影随形保护你的!”
说完,咳了咳血,还不忘道:“大哥哥就不行,这术法明明学会了,但是却没有给妹妹。”
黑金色蛋跳了起来,似乎在极力说着,等我破壳学会后,也给妹妹使,保护妹妹!
“神魂咒,分离一丝魔魂入体,可与被施咒者如影随形。”褚瀛丞却是皮笑肉不笑,“好得很,老二!”
当初一起学了术法,他就要来找妹妹,老二拦住他撒娇,他才告诉他要给妹妹施神魂咒,谁知道老二竟是阻止他。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这虽是保护,但是不是在监视妹妹吗?妹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但是我并未监视,只是想保护妹妹。”
“你平日里被魔族事务缠住,很难抽空去看妹妹。但我不一样了,我最了解妹妹,比弟弟还了解,妹妹最喜欢我了,所以我懂,要是妹妹知道你给她下神魂咒,肯定会生气的!而且妹妹那么爱我们几个哥哥,知道你给她下神魂咒伤了魔魂,肯定会伤心好久,妹妹很娇弱的,伤心起来,肯定更难破壳了!”
听到前面的,褚瀛丞没动摇,可听到后面,褚瀛丞就收回了想法。
因为妹妹不知为何生来体弱,迟迟不破壳,所以最小的那个弟弟也陪着不破壳。
他觉得二弟的话有道理,最后愣是收回了主意,那向来不容置喙,从不收回自己任何主意的魔族储君,竟是被他蒙骗了过去。
没曾想,褚瀛羡倒好,自个儿悄悄来了。
褚瀛丞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大殿却瞬间陷入一阵阴森森的凉意中。
真是个好弟弟!
少年褚瀛羡不知为何背脊一凉,骤然一颤:“怎么突然觉得有种要完蛋的感觉?算了,管他呢!”
褚朝昭眨巴着眼看着他,心底腹诽。
二哥哥,你没感觉错,你要完蛋了!
后来,便是三千年前,魔族封印不知为何出现缝隙,有魔出,祸害人间,那一日出奇的,三人都被不同的事情绊住了脚步,都以为其他哥哥会守着她,而且大殿有阵法加持,他们都很放心。
却不料,大殿阵法竟然也出现了缝隙,褚朝昭像是被什么吸引了,向来乖乖的她,竟是跟着封印缝隙出去,还一路无误地出了魔族,再后来蛋被风暴席卷,淹没在最深处,一抹魂竟是跌入了轮回里。
两位哥哥寻遍了整个魔族都不曾寻到妹妹的踪迹,便从魔族封印中出来,开始了一寸寸寻找妹妹的征途。整个八洲三域,四海八荒都要被他们翻过来了,却都不曾寻到妹妹的一丝踪迹。
另一边,褚瀛羡那抹魔魂也跟着轮回去了。
他便是后来那位给小阿羡取名的哥哥,是褚朝昭那黑暗一生里唯一的光芒。
过往跳着播放完,褚朝昭始终像是一个看客一样,没有丝毫动容,可看完的其他人只是目睹了褚朝昭的几段过往,却都是湿了眼眶,满眼心疼和动容。
褚朝昭也只有在那走马灯一样的过往里,看见两个哥哥才没忍住落泪。
他们一遍遍撕破神明封印,一身伤痕累累,翻遍八洲三域,四海八荒,一寸寸,一遍遍寻找她,一点点消瘦了身体,眼中的光一点点湮灭,一遍遍以为快要寻到妹妹,却又一遍遍失望,那偌大的八洲三域,四海八荒,他们不知道寻了多少遍,却从未放弃过,停下过脚步。
褚瀛丞却是庆幸地抱紧她,轻笑打趣道:“难怪找不到,原来是入了轮回。”
本体被藏在地狱深处,一抹魂入了轮回,他们又如何寻得到呢。
褚朝昭颤抖着声音道:“哥哥,是不是……很辛苦?”
“不苦。”褚瀛丞抱着她,笑起来,“一点都不苦,你都不知道,哥哥们从未见过那般美丽的风景,山川大海,每一寸都很美,和母神曾说过的一样,待往后一切都结束,哥哥们带着你去玩,好不好?这世间再大也没关系,哥哥们认路。”
褚朝昭点着小脑袋,小脸紧紧贴着他的颈窝,无声地哭着。
怎么会不苦呢?
在这样一个魔即是罪恶的世间,每一步走得多艰难,她又怎会不知呢?
她的哥哥们啊,跋山涉水而来,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只为了寻她,寻一个无望的结果。
众人看着两人相拥全都心头猛颤,亲眼目睹那过往种种,这才切身体会到此一刻的相拥是多么的艰难。
走马灯结束,昆吾玄镜乖巧回到戒指里。
褚瀛羡恍若隔世般,定定站在那里,垂眸凝望着褚朝昭,脑海里全都是那抹魔魂的过往。
“以后啊,我们的小阿羡就是有家的人了,哥哥就是你的家人。”
“哥哥就去打工,给我们小阿羡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
“我们小阿羡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等窝长得,长得高高的,给多多买,漂亮衣服,很多很多!”
“我们小阿羡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天使,值得一切最好的。”
“我们小阿羡啊,要永远像太阳一样耀眼。”
“不要回头!”
“哥哥没生气,别回头,往前走,走啊!”
......
过往种种如走马灯一样,以从未有过的清晰,回闪在两人脑海里。那不过是他们漫长人生里最短暂的时光,可是却是在往后所有的黑暗里反复咀嚼的糖,是唯一的甜,带着酸涩,却也不忍丢掉的甜。
褚朝昭红着眼睛,却仰起头对他笑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相视着,都在笑。
周遭所有人却都没忍住哭起来,这场跨越数千年的重逢啊,终究还是不负所托地到来。
失而复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了。
这般想,命运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
褚瀛羡蹲下,朝褚朝昭张开双臂,一如既往的温柔,就连那贯来都带着几分邪肆的泪痣都温柔起来。
“我的小阿羡,不打算抱一下哥哥吗?”
“呜呜呜——”
褚朝昭直接哭了出来,奔上去紧紧抱住他。
褚瀛羡将她紧紧抱着,笑着给她擦泪,一边哄着逗她开心。
就如当年,他将她抱在怀里,不断哄着生病的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