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把早餐换到左手上提着。
用右手搀扶着厉时慎的左胳膊。
不放心地说,“要实在走不了,就别逞强,我去给你找轮椅。”
“本来也是要下地活动的。”
厉时慎看着她精细的眉眼。
想着那几天,因为怕她知道他受伤会担心。
就一直忍着不跟她联系的那种煎熬。
比受伤的感觉,都还要难受。
眸底暖意泛开。
“……”
南烟没接话。
可从她眉眼间的细微表情变化看得出,她在难过。
厉时慎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
心下微微一紧。
轻描淡写地说,“也就是你的厉小叔厉害,换了别的人,恐怕你就只能吃席了。”
南烟嘲讽地问, “吃席你会通知我吗?”
厉时慎勾唇笑道,“真要是只能吃席,就不是我能做得了主不通知你的。你放心,我的席,保证让你吃。”
“谁要吃你的席。”
南烟更加生气了。
怕再说下去她会哭鼻子。
厉时慎忙解释,“吃席有很多种,又不是只有死了才吃席,我结婚的时候,请你吃席。”
“……”
“忘了,我已经结过婚了,是吧,厉太太。”
“谁是你的厉太太。”
南烟直接松开了他的手臂。
走在前面回病房。
厉时慎在她身后低低地笑。
“你走那么快,找得到我的病床吗?”
“找得到,找不到我就把早餐给别人吃。”
厉时慎几步追上南烟。
才没有被她关在病房外面。
靠在病床上,他放低了声音问,“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
南烟不理他。
把粥给他端出来。
又把小笼包和米糕打开。
就听见厉时慎说,“我手很疼,能不能喂我?”
“……”
南烟沉默。
盯着厉时慎看了片刻。
她问,“你之前那几天,都谁喂的?那位黎小姐?”
有进步。
不说是他的新欢了。
厉时慎面不改色地说谎,“我自己吃的,总是牵扯到伤口,不利于恢复。”
南烟默默地拿起一个小笼包喂到他嘴边。
厉时慎张嘴咬下小笼包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看着她。
南烟见他把小笼包吃了。
又把一勺粥喂到他嘴边。
厉时慎继续吃下。
迟盐进来病房,看见南烟在喂厉时慎吃早餐。
他惊讶地睁大眼。
厉总昨晚之前, 不是还很怕南小姐知道他受伤,会担心不利于胎儿发育的吗?
怎么一夜之间。
他就开始使唤南小姐喂他吃早餐了。
这操作,实在看不懂。
感觉到厉时慎看过来的眼神,迟盐只觉心头一寒。
迅速的退出病房,关上了门。
南烟听见门响。
回头看去,没人。
她继续拿起一个小笼包喂病床上的老男人。
吃完两个,厉时慎就不吃了。
南烟蹙眉看着他,“你就吃这么一点,营养够多吗?”
“少吃多餐。”
厉时慎说,“我想喝粥。”
南烟喂到第三勺的时候,他的主治医生推门进来。
后面还跟着院长。
听对方说出“黎院长”三个字,南烟眸子闪了闪。
下一秒,黎院长的目光就落在了南烟身上。
带着不着痕迹的打量。
南烟不躲不闪,坦然迎视。
“时慎,这位是你朋友吗?”
黎院长笑着问。
厉时慎勾唇看着南烟。
没有回答黎院长的问题。
反而是对南烟介绍,“烟烟,这是昨天晚上那位黎小姐的父亲,黎院长。”
南烟礼貌地跟黎院长打了声招呼。
厉时慎就把话题转开了。
问主治医生,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江城。
“出院回去的话,还需要几天,如果是转院回江城,这两天就可以。”
医生和院长离开后。
厉时慎对南烟说,“你要是想回家,我们就下午回去。”
“那两辆大车为什么同时撞向你?”
南烟不答反问。
厉时慎轻描淡写地语气透着狂妄,“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就是一些看不惯我的人,想干掉我。”
“所以,查清楚了吗?”
“嗯,查清楚了。”
听他这么说。
南烟道,“好,那下午回江城吧。”
“嗯,在这里待着不舒服,我也想回江城了。”
南烟看着他身上的病号服。
又提醒一句,“回到江城,你也不能立即工作,要再休息几天。”
厉时慎笑,“你看我是那么热爱工作的人吗?要不是没有人养我,我都想吃软饭。”
南烟嘴角抽了一下。
自然而然地,又把黎小姐拉出来溜,“我看那位黎小姐挺愿意养你的,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不必了。”
厉时慎看着她唇畔的嘲讽。
傲骄地说,“也得是我愿意让她养的女人才行。”
南烟错开跟他对视的目光。
“厉小叔你还真是挑。”
“宁缺勿滥。”
午饭后,迟盐替厉时慎办了转院手续,来接他们的,是厉时慎的私人飞机。
主要原因,是为了让厉时慎途中舒服。
下午四点半。
私人飞机落在江城停机坪。
厉时慎拒绝迟盐的搀扶,嫌他太粗鲁。
回来的时候,又不肯让医护人员跟着。
就只剩下一个南烟。
南烟很自觉的上前扶着他下飞机。
坐上车,厉时慎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他不加犹豫地挂掉电话。
吩咐司机开车先回聚南湾。
南烟刚才不小心看见了他的来电显示。
黎姝。
原来,那个女人叫黎姝。
名字挺好听的。
又是院长千金。
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从门当户对讲,也配得上厉时慎。
她淡淡地说,“厉小叔,我就不跟你去聚南湾了,到需要分路的时候,就把我放下吧。”
“有事?”
厉时慎挑眉,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南烟笑笑,“我跟萧骁约好了。”
“萧骁?”
厉时慎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不是在帝都跟相亲对象联络感情吗?”
“厉小叔,你别再冤枉他了,他都说了,他没有什么相亲对象。”
南烟笑得眉眼弯弯的,“我看有相亲对象的是你自己还差不多,你这刚一回来,黎小姐的 电话就打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晚上黎小姐就会到江城了吧。”
“……”
厉时慎没接话。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南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脸上有字。”
“什么字?”
南烟没好气地问。
厉时慎伸手过去触碰她额头。
离开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她鼻尖到唇瓣。
一本正经的念出几个字,“写的‘厉小叔,我吃醋了’。”
“谁吃醋,我才没有。”
他眼底漾开笑,“嗯,你没吃醋,是我吃醋了。”
南烟,“……”
迟盐和司机: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