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乔呢？”
顾尘对让他们的项目成不成不关注，他更在乎这件事情对苏羽乔的影响有多大。
“沈耀祥本来是想借安氏的新闻更上一层，可宣布你身份这件事，对耀祥的加成不大，反而是苏氏的股价涨了不少。”
沈砚又回到沙发旁坐下。
他靠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看向顾尘。
“沈耀祥这么多年，背后有苏氏的加持一直都过的顺风顺水，现在外公不准备再做这个好人，那耀祥集团的发展就会受阻，沈耀祥自己是清楚的。”
“这次他找到孙承合作，是因为耀祥在航运这一块几乎是空白，如果今年能利用新开的航线，成功进入航运行业，那耀祥的年终肯定会有个漂亮的数据，沈耀祥在耀祥集团也就彻彻底底的站稳了。”
顾尘皱眉，“你这么说，我不懂了，耀祥集团发展到今天，我不相信没有沈耀祥的功劳，他怎么可能用和承运的合作来在耀祥站稳脚跟，你这么说不成立。”
沈砚低头笑笑，“你不相信也正常，正常人都不相信，可没办法，沈耀祥这个人的确是有点真才实学，做事狠厉、果断，有今天的成就再正常不过了，可一切的起点都是我妈。”
说到这，沈砚开始低头沉默起来。
顾尘看出沈砚欲言又止，“如果有些事情我听了不合适，那你可以不说，不管这么多年沈耀祥是怎么起来的，只要他要伤害羽乔，那就不行，你说吧，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新开的航线开标日期待定，但是我知道国内顶尖的航运公司都参加了竞标，这里面也包括安氏和苏氏，其实从实力来看，承运航运起家，在国内排第二，和排第一的苏氏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如果耀祥加入进去，那就不一样了，承运的短板就是大型项目的垫资困难，可耀祥有钱，他们合作就是互补，很可能把苏氏挤出去。”
“那苏氏和安氏合作呢？”顾尘问。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据我所知，承运这次还拉来了一个大公司，就是童佳佳之前所在的Zovan。”
沈砚说完，顾尘立刻直起身子。
“童佳佳？她这个时候去安氏应聘，肯定有什么阴谋。”
沈砚点头，“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Zovan很神秘，他涉及的领域很多，航运更是历史悠久，我不知道沈耀祥和孙承是怎么搭上Zovan的老板的，因为我在洛市很久了，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是华裔。”
顾尘长吁一口气。
他在沈砚的脸上也看到了愁容。
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顾尘听到这，忽然觉得上午不和孙承谈，错过了一个帮苏羽乔整垮沈耀祥的机会。
他询问的看向沈砚，“那我再找孙承谈谈？”
沈砚摇头，“孙承找你，只能说明Zovan不是他找来的，他光明正大的去找你，我觉得一是真心想和你做这笔生意，他知道沈耀祥做事不磊落，承运很可能做不到最后，或者项目做完的同时也被吃干抹净，这个就是沈耀祥做事的手段。”
“二嘛……”沈砚停顿了一下，“也许孙承真的是欣赏你打台球的水平，想和你交个朋友，只不过方法不对，有点着急了。”
顾尘听完沈砚的分析，现在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现在我能做点什么？”
沈砚抬手在桌上的文件夹上敲了敲，“拿着这个去找安塘，是安氏和苏氏航运的合作协议。”
顾尘抬头看向沈砚，“这种事情，舅舅直接和安塘说不是更直接？”
“羽乔想让你在安氏立足，如果这件事情做成的话，那以后你在安氏就不会有人说你是空降的太子爷了。”
顾尘自嘲的笑笑，“在你们这个圈子里，像我这样空降的也不在少数，我觉得我要成为你们，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历练，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说的这些话。”
顾尘被迫走进这个圈子。
一步一步到现在，他觉得自己总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走进了别人给他挖好的陷阱里。
每次都能做到被迫往前走。
后路全都给他堵得死死的。
这种挫败感，让顾尘越来越不自信。
那种在做自己小生意时的自信和满足，在这完全体现不出来。
“你才23岁，没必要给自己设那么高的标准，我23岁的时候也还是在学习。”
沈砚给顾尘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我不反对你的羽乔在一起，也是看上了你身上的这种‘干净’，这个圈子学的不是技能，是要学习如何磨平棱角，变得圆滑，等哪天你能做到这一点，你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顾尘看向沈砚的眼神有些茫然。
沈砚抬手拍了拍顾尘的肩膀，“只要你成功，别人是不会在乎你是因为什么，资源人脉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能力，比学历重要多了，这些你以后就想清楚了，孙承这件事拒绝就拒绝了，他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至于他对你的威胁，暂时不会做，他也没那个胆子，至于甘瑶。”
沈砚勾唇一笑，“我不会让她走出酒店的。”
这一刻，顾尘忽然有点崇拜这个大舅哥了。
顾尘这才知道，其实整个棋局，全都在他的掌控里。
不管是谁，沈砚好像都计划好了。
他庆幸，沈砚在乎苏羽乔这个妹妹，要不然恐怕就不会有苏羽乔的今天，更不会有自己的今天。
“行了，我还有个会，你先拿着合约去找安塘，大概情况她应该也知道了，其实过两天她们应该就会投橄榄枝过来，只不过为了你，我们先把这个合约递过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安塘处理。”
沈砚起身，边走，边整理着西装。
路过办公桌的时候，看到了掉在地毯上的钻石耳环。
一些让人愉悦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着。
他弯腰捡起那个耳钉在手中摩挲着。
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