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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燕忍不住捏了捏路雪的脸,“当年老大收留我时,就天天念着你呢。”

“现在她找到你了,就舍不得回公会咯。”

林挽初斜倚在门边,摇头失笑。

“燕子,你就别调侃小雪了,她脸皮薄。”

路雪的耳尖肉眼可见地泛红。

白桦的目光掠过爬满藤蔓的篱笆院墙,斟酌再三,状似无意间提起院落门前的提醒木牌。

“你们……门口那块木牌上的提醒,不是特意针对我们的吧?”

话音未落,脑后便挨了一记暴栗。

白鸿燕声音提高了一个度,“你小子,说啥呢,老大怎么会针对我们呢。”

林挽初抿了一口咖啡,施施然道。

“当然不是啦,这也正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

白桦怂兮兮地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主要是,这种特指很容易让人误会嘛。”

白鸿燕完全没有一丝尴尬之色,笑容明媚。

“我弟弟,他的天赋,怎么说呢,他的天赋名为禁止狗叫,然后我们又刚好是白姓,所以难免会产生些误会。”

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少年羞恼地捂住耳朵。

话音刚落,白桦不好意思地龇牙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姐,我的糗事你怎么也敢说出来。”

林挽初收留白鸿燕作为自己的公会成员时,她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弟弟。

所以,她才额外介绍了白桦的天赋。

林挽初的公会成立没多久,她就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

自从林挽初神秘消失不见后,公会上下恐慌至极,简直乱成一锅粥。

白鸿燕自然而然就被推出来作了挡箭牌。

毕竟,白鸿燕稳坐副会长一把交椅,自此才能安抚人心。

她对外声称会长只是消失一小段时间,不是抛弃公会成员,而是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当时,她面对乌泱泱,躁动不安的一群人,声音冷静到极致。

“时间到了会长自然就会回来,请大家稍安勿躁。”

如今林挽初找到了路雪,白鸿燕一脸姨母笑,望着她们,仿佛找到幸福的是她自己。

林挽初拍拍她的肩膀,“燕子,辛苦你了。”

“没关系,守护老大的终生幸福是我的职责。”

两人寒暄完,众人便移至到了客厅里。

路雪端着两杯咖啡,甜甜笑道。

“两位,喝咖啡。”

白鸿燕自觉接过咖啡,向她眨眨眼。

“小雪,谢谢你哦,不过我弟弟不爱喝咖啡。”

“没事,还有冰镇柠檬水。”

路雪笑着将冰镇柠檬水递过来,白鸿燕立马接过塞进白桦手里,指甲在玻璃杯上敲出清脆声响。

“老大要查的,是白家那个‘供体’计划吧?”

“对的,这对我们来说有重大意义。”

白鸿燕将垂落的墨色长发别至耳后,露出的银质耳钉泛着冷光,清清嗓子,便缓缓述说了起来。

“不过,我们毕竟是白家旁支的孩子,根本接触不到核心资料。”

“所以,我们根本见不到供体,反正就是他们搞得神神秘秘的。”

“我们只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那个供体的名字——江佑执。”

“好像是说,本来想找的小孩是叫江祁。”

“应该就是你吧。”

江祁抬抬下巴,不置可否。

“主家的那个孩子叫白晓宇,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有算命的说他活不过15岁。”

“毕竟老来得子嘛,白晓宇算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吃穿用度从来不曾亏待他。”

“白家便特意花了大价钱去寻找匹配的心脏供体,以白家的实力,很快就在楠城福利院物色到了两个小孩。”

路雪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江佑执和我们江哥?”

白鸿燕点点头,“江佑执和江祁的匹配度都高达90%,但江祁才是完美供体。”

“可惜,还没接回家呢,福利院就发生了一场大火。”

“我记得,虽然江佑执表面上和白晓宇一样的对待,但其实他过得并不好。”

“关于白晓宇的换心计划,我要知道全部细节。”江祁的声音像浸了霜雪的刀刃,“尤其是关于那个被替换的供体,江佑执。”

白鸿燕收敛笑意,礼貌询问。

“请问,可以让我抽根烟吗?”

林挽初竖起一根食指,“可以,但仅限一根哦。”

白鸿燕点燃一根细支薄荷烟,烟雾模糊了神色,“白家,那都是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旁支虽接触不到核心,但……”

她突然扯开弟弟衣袖,密密麻麻的针孔疤痕,在苍白皮肤上织成蛛网。

见状,认真聆听的众人一阵惊讶与错愕。

连程措都放下了咖啡杯,杯子与玻璃桌面相碰,发出“叮”的清鸣。

面无表情的江祁看向白桦,浅褐色的瞳孔里泛起涟漪。

面对他人关心或同情的视线,白桦无意识地摩挲着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项链。

白鸿燕掐灭烟头,在檀木茶几上划出焦痕:“那孩子被养在白家公馆地下实验室,每日抽血化验。他们给他穿真丝睡衣,喂进口牛排——像给待宰的羔羊做按摩。”

“而我的弟弟,他与白晓宇的配型只有50%。”

“但是,他很不幸被拉去做了陪衬,所以知道一点点内情。”

语毕,白鸿燕抬手,密密麻麻的医疗记录在众人眼前浮现。

最上方是张泛黄的孤儿院合照——八九岁的江祁站在角落,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沉寂的深潭。

她指尖划过江祁照片,“当年福利院那场蹊跷大火,烧毁了所有领养记录,但江佑执的体检报告显示……”

照片一张张划过,逼仄的铁笼在光影中浮现,满地散落的注射器折射出冰冷银光。

少年身影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突然响起的瓷器碎裂声打断叙述。

众人转头望去,江祁正俯身去捡地上的青瓷碎片,苍白手腕从黑色袖口露出。

后颈淡青血管随动作起伏——与档案照片里那个蜷缩在铁笼中的少年重叠。

他抬头时刘海滑落,露出右眼尾那颗殷红泪痣:“继续。”

白鸿燕与林挽初交换了个眼神。

“后来呢?”江祁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白鸿燕用银匙搅动瓷杯中的咖啡,闻言抬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大火烧毁福利院那晚,江佑执其实被白家悄悄带走了。”

“但是,江佑执又从白家跑了出来。”

“后来,白家很快发现,真正的完美供体就在身边。”

“所以,你的意思是——”喻寒笙喉结急促滚动着。

“死在那场大火里的,其实是江佑执,而江祁冒名顶替了他的身份,从此以后便用江佑执的名字活在世上。”